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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雙手揪著九重彥人的領子把他從一地狼藉上拽起來,他才停止了呼痛的呻/吟,隨著力氣被迫仰起上半身。
對方並未留手,將他的衣領攥的很緊,就像是掐著他的脖子。被狠踹的肋間一陣劇痛,刺進背部的碎片穿過衣服的布料扎進肉裡,疼的他幾乎不省人事。
直到這時,他覺得身體的沉重、用力過頭的緊張和罪孽的包袱一股腦的壓在自己的身上。他感到衣領一陣溼洳,濃烈的血腥氣味支配著鼻腔。九重鷹強迫性的掰過他的頭顱,用一種幾乎要啖其肉,寢其皮的殘暴眼神俯視著他。
九重彥人兩眼飛快的眨動著,不安的翻著眼皮。
“別這樣……”他一陣心虛,眼睛眨動地更為頻繁,“疼——!”
九重鷹面無表情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九重彥人發出痛到幾乎要嘔吐的叫聲,求饒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他不住地說,“這只是個意外!”
連教堂禮拜的神父看到他的行為也不會代表上帝寬恕他。九重鷹這麼想著,更加使勁的把他抓起來,握緊右手,原本凝固些許的傷口瞬時再次被撕破,他用拳頭惡狠狠地打偏了九重彥人那張俊朗、正直的臉龐。
他的血粘在九重彥人的臉頰上,那張臉被他打歪,一聲悶響,九重彥人控制不住的吐出一顆沾了血液和唾液的牙齒。
疼痛讓他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燒起來,九重彥人掙扎著掰著兒子的手,幾乎要把那隻左手的肉都扣下來,他的指甲在九重鷹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劃痕,但那隻手就像真正的鷹隼的利爪,帶著無從抗拒的力量動也不動。
“放開我!你這兔崽子!”他大罵出聲,口中吐出的汙/穢詞彙囊括了人類能想象到的髒汙極限,從面前的男孩罵到不遠處昏迷的妻子,用詞越來越讓人難以忍受和下流。
九重鷹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幾乎要把面前這張恐懼到扭曲如妖鬼的臉永遠記在心裡。他冷冷地笑,雙眼毫無對血脈相連的親人的感情,隨後再次舉拳,重重揮下。血液從他的指縫湧出,濺了兩人滿臉。
但九重彥人好歹是個成年男人。他掀翻了兒子,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後者一手擰著他的手臂,雙腿用力朝九重彥人壓過來的身軀踹去。
九重彥人不得不鬆了手,與此同時,他不甘示弱的一拳打在九重鷹的臉頰上。九重鷹敏捷的歪頭,拳風未能傷到眼睛,卻將顴骨打的一片青紫。
兩人分開,就像是兩頭兇獸一樣互相仇視著。九重彥人再也找不到昔日那個乖巧聽話的孩子的影子,他吐了口血痰,望了一眼妻子,神經質的笑起來。
“你他媽敢打我。”他說。
九重鷹也笑。
“我他媽打的就是你。”
兩人並不相似的面容此時都帶著驚人的兇狠惡意。
“你想殺了我媽。”他握緊拳頭,驚人的怒火在瞳孔深處燃燒。
九重彥人辯解:“那他媽是個該死的意外!”他恨恨地說,“你媽想和我離婚,憑什麼?”
“憑你是個人渣。”九重鷹嘲諷,“隨便從外面牽回來一條狗都比你有人性。”
“我是你爸,她是我老婆!我不允許你們從離開——”
“誰想逃?”
就像是將尖銳的鳥喙磨掉,將爪子上的指甲拔掉,將雙翼的羽毛撕扯掉,“你休想再傷害她。”
“憑你這個小鬼?”
九重鷹不再說話。他猛地朝九重彥人撲過去,帶著孤注一擲的暴戾揮拳。九重彥人不甘示弱,兩人扭打在一起。開始是成年人佔據上風,但九重鷹表現出對於疼痛驚人的耐性,終於找到機會撞著他把他壓倒在玻璃茶几上。
茶几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