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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這個詞放在現在,及川還是會覺得討厭。
不僅僅是他意識到自己比起牛若和飛雄這類的天賦出眾的人來說只是個相對出色的普通人。那些放在現在來說還是會讓他咬牙切齒的失敗,在深夜被來回翻看的可笑的堅持和微不足道的自尊,內心深處始終無法妥協的渴望和想要做的最好的欲求,都佐證了這個想法。
——人總是有劣根性。
如果說以上兩位是他最想打敗的對手,那麼另一個被稱為天才的人則是至今和他緊緊連線的……幼馴染?摯友?隊友?對於這位不知用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去形容的人來說,天才這個形容安在他身上倒像是一種桎梏。
他的不幸來源於天賦,他的幸運來源於天賦。如果沒有他最開始展露出的天賦也許九重鷹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如果他沒有展露出的天賦他也不會求知若渴的追逐。
及川多次窺探到了隱藏於九重天賦下更深層的東西——那些東西讓他更加討厭起天才。阿鷹總是輕而易舉的做到常人力所不能的事,卻又為了比那更深層歡愉的來由、痛苦的阻礙而不斷糾纏,可一般人連思考這些問題的餘裕都沒有。
天才真是討厭,沒了它,不管是自己還是阿鷹都會輕鬆很多吧。
可是這樣的想法也很快在排球經過指尖,飛往更遠的地方時被推翻。支撐及川徹走到現在的是那份對於現實的不滿和想要攝取更高處風景的,他針對天才們的所有負面情緒都因此而起;同樣,支撐九重鷹從充滿高樓電纜的東京跋涉至這小小的宮城,走到他面前的,也是那份和他相似的東西。
——人都有劣根性。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及川徹樂意用這位天才的同類來為讓他那顆心臟重新無所畏懼的開始跳動——說到底,牛若這傢伙目前來講最有用的,不就是這個了嗎?
——他們都不會因此放棄,即使那很困難。
——不管是誰。
——所以,現在的你……
“是同行者……啊。”
他低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正值局末,自己親手喚醒一位天才攻手的滿足從一直沒落下的嘴角就能看出一二,甚至因為其過於不懷好意的意味濃重引得荒生和輪換上來的西條交頭接耳,“教練有說接下來要針對誰嗎?為什麼及川一臉發毛的笑……沒有?那不就是我們要倒黴了?”
及川笑眯眯的扭頭,“我聽到啦。”
荒生、西條:“……”
及川徹倒不是針對他們。
——那個笑,更多的,是衝著自己來的吧。
九重鷹整個人似乎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緊緊死咬著白鳥澤,重複著助跑、起跳、補位的動作;另一半則慢悠悠的撐起一個俯瞰球場般的視角,一切無所遁形的展露在眼前。及川徹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九重鷹能感覺的到那種熟悉的狂熱重新篡奪了感官。那麼接下來的兵戎相見就不止是青城和白鳥澤——
“九重選手!一次漂亮的平拉開!利用了球網的長度,擺脫了攔網!”
青城啦啦隊立刻響起一陣搖手花打氣筒的喝彩。
“嘶——牛島選手這個後排進攻的水平很高啊,青城危險了。”
這次是白鳥澤整齊的唱起了校歌。
雙方互不相讓,明明是第一局卻打出了決賽局的氣勢。24:23,白鳥澤只要再拿一球就能贏下第一局。
“發個好球!”
宗村發球,他心知對面更加警惕自己的大力跳發,這次發球便狡猾的瞄著前區。
“我來!”西條早就做好了這人會使壞的準備,不給一絲讓宗村鑽空子的機會。一傳到位,及川極快的瞥了眼在三號位
就緒的巖泉,目光順帶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