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村修造比他略低,摸著他的頭髮還有些變扭,在察覺到這一點後,九重鷹微微弓下腰背,“將我們拿到的冠軍送給他。然後在他康復後再一起打球——”
虹村修造出神的彎了彎眼睛。
“小九……是個很怕寂寞的人啊。”
在這之後,赤司徵十郎成為了九重鷹的固定搭檔。他們的水平都很高,彼此也能跟上對方的節奏,但只有有些事當事人清楚:他們的配合中少了某種東西。
赤司徵十郎在午後沿著樓梯一路向上,開啟樓梯盡頭的門,就來到一片空曠的天台。風聲嗚嗚咽咽的經過水泥地,如泣如訴,除此之外一片無人的寂靜。
他只是略微打量了下週圍,就邁開步子朝某個方向走去。
嗒嗒的腳步聲在來到九重鷹面前後停止。後者靠在天台角落的牆壁上,曲著腿,一手放鬆的垂在身側,合著眼,似乎睡著。赤司徵十郎靜靜的端詳著他有些蒼白的臉,直到被凝視的人無奈的睜開眼睛:“為什麼不說話?”
九重鷹眼裡一片清明,他沒有動彈,只是仰著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後輩。
赤司徵十郎回答:“我以為前輩在休息。”
“如果我一直靠在這兒,難道你還要一直等下去?”九重鷹失笑,將曲起來的長腿伸直。他放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找我什麼事?”他沒有問赤司徵十郎為什麼知道自己在這裡。
“前輩最近有些心神不定。”他含蓄指出,“是不太適應我的打法嗎?”
九重鷹凝望著他:“為什麼這麼說?”
連教練看過他們的配合也沒有指出什麼缺點,比賽的勝率也沒有下降。
“沒有提出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赤司徵十郎的聲音迴盪在這片空地,“因為前輩和我的配合就像是教科書那樣完美——換句話說,也就是充滿套路的死板。”
好似只是機械的執行著的程式,感受不到純粹的相信。
是這樣啊。
九重鷹不再和後輩對視,低頭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抱歉。”他吐出一口氣,“是我的問題。”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九重鷹沒有發現赤司徵十郎有些過於冷靜了,“隊伍需要九重前輩的力量。”他的後輩輕聲解釋。
“……”他閉上眼睛,“赤司。”他困惑的低語,更像是在問自己,“如果一個人突然說不想和你一起……會是什麼原因?”
他拙劣的偽裝被不識趣的後輩一把戳破:“是八本木前輩這麼告訴你的嗎?”
“你怎麼……?!”九重鷹驟然抬頭,撞進赤色的深邃瞳孔中。
赤司徵十郎微微抬了抬下巴:“很容易能看出來。”
“……是嗎。”九重鷹迴避了他的目光,“說的也是。”
畢竟是赤司啊。他自嘲般的想。
“如果是八本木前輩這麼說的話。”赤司徵十郎揭曉了答案,“我想——是因為你們的不平等。”
不平等的天賦最終造就了不平等的並肩戰鬥,麻雀和蒼鷹無法共同飛翔,註定要有一個人先一步離場。
九重鷹愣住了。
像是突然被劇透了一本的結局,一瞬間豁然開朗。
他的腦海裡正激烈碰撞,一會是大笑著和他擊掌碰拳的八本木雀見,一會是靠在病床上蒼白的八本木雀見。他痛苦的眼神、他難過的目光、他抓緊的手掌。說到底,他為什麼會那樣看著自己——就像、就像——
——是自己先把他拋下一樣。
赤司徵十郎的聲音風一樣吹過。
“九重前輩。”
他的目光似乎在沉默的詢問。
‘你要怎麼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