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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四日。
預選賽的最後一天,決定宮城縣代表選手權的日子。
簡而言之,就是誰贏了誰就能去往全國更高的舞臺。
宮城縣的排球迷並不算少,再加上時至週末,從早上太陽剛剛升起沒多久後,仙台市體育館的門口就開始頻頻出現前來觀戰的當地民眾,穿著青城和白鳥澤校服的拉拉隊也站在各自的領地裡對對方怒目相視,大聲的進行著口號的彩排。與此同時,當地電視臺的記者、體育雜誌的採訪人員和舉辦方的工作人員也在有序對接著工作,音響時不時的響起陣陣試音的雜聲……這種大賽的氛圍將還沒轉換過來心態的青城隊員嚇了一跳。
“現在我才有實感,原來我們只差一場比賽就能去全國了啊?”花捲小聲對松川說,“剛剛雜誌社的記者攔住教練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們擋路了。”
“真是沒自覺啊,花捲。”松川取笑他,“不過我倒也能理解你的想法……畢竟我們兩個還沒上場過。”
“但最遲明年,我們也會上場。”花捲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如果贏不了白鳥澤,那這就是荒生前輩他們的最後一場比賽了。”
“嗯。”
氣氛低落下來,兩人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你們兩個哭喪著臉給誰看?”突然,身後傳來荒生的聲音。排球部的主將從後面趕上,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分別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神情輕鬆,“別好像我們已經輸給白鳥澤了一樣。”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荒生顯然也明白白鳥澤代表著什麼。或者說,現在場內的大部分觀眾也抱著和花捲松川同樣的想法。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腳步匆匆的從最後走到隊伍的最前面的時候,這位一直以來其貌不揚的隊長在心裡想到。
「現在站在這裡的是我們」
隊長的活向來累人,荒生跑前跑後的確認隊員的時候真希望時間退回到半年以前,那時他就該讓更加長袖善舞的西條來當這個隊長。雖然大多數隊友很令人省心,但當他跑了一個來回後還沒找到自家二傳的時候,針對‘我為什麼當初要當隊長’的強烈後悔襲上心頭——
“巖泉,”他不得已看向隊內的及川剋星,“及川到底去哪了?……不對,我也沒看到九重。”說到這裡,他滿懷希望的詢問,“是九重已經去找及川了?”
不,巖泉在心裡反駁他,應該說這句話的主體需要倒過來才符合事實。但看著荒生那張有些憨厚的臉馬上就要因為‘輕浮的後輩要被麻煩的後輩制裁,好耶!’而感動到哭出來,他遲疑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乾巴巴的說了違心的話。
“啊,阿鷹去找混……及川了。”
——雖然好像也沒那麼違心。
荒生立馬信服的連連點頭這一舉動是否加重了巖泉心裡的負罪感暫且不說。
及川徹用抱歉又親暱的微笑甩掉了幾個前來搭訕的女孩後,就駕輕就熟的穿過了體育館前面的廣場,來到圍繞著體育館的人行道上。雖然現在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但附近的行人已經變得稀少起來,僅剩的幾個人也匆匆朝門口跑去。
——這樣的前提條件下,還沒回到隊伍裡,在外面遊蕩的選手就顯得像是異類。
當然不是指自己。他想,在樹影下站定。
他就這麼在這裡安靜的等了五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不怕推測失誤。在穿過樹枝葉片的光變得暖洋洋後,細微的腳步聲也同時落入耳畔,隨著風的吹拂而越來越近。
“——鏘鏘。”平靜舒展的眉眼在此刻微微彎起,帶動出一個明顯的純粹笑容,“驚訝嗎?偷偷溜走的九重君?”
而沿著人行橫道一路跑過來的人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