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昂怕嚇到她,便沒說這些,接著剛才的話道:“總之,這對外祖家是傷心事,你聽過便罷,輕易別拿出來說,免得勾起母親的傷感來。”
阿團猶豫著點了點頭。
楚國官員逢清明有兩日休沐,雲家祖墳在永溪,離上京只有半日路程。
下山的路上,鄭叔茂與雲氏商議:“這邊山水好,你和孩子們難得出來鬆快鬆快,不如多玩一日,明日再回去。”
雲氏有些心動,但猶豫道:“那老爺呢?若明日才趕回去,次日便去營裡,會不會太辛苦了些。”
“不妨事。”鄭叔茂朝她笑笑,道:“我記得,你及笄之前,也在永溪過了好些年吧?正巧,藉機會拜訪一下親戚也是好的。”
阿團像個老太太似的拖著步子走在最後,一聽今晚不必回侯府,第一件事就是揚起手,豪氣萬丈地衝鄭晏吼道:“上刀子!割繩!”
雲承淵把阿團舉到脖子上坐著,把雲二月夾在腋下,高喊道:“走咯!比比哪個先到山下!”一邊喊一邊往山下衝去,雲二月一路尖叫,阿團樂得咯咯笑。鄭晏不肯認輸,呀呀啊啊沿著路狂追。
“承淵!你慢點!當心摔到孩子!”雲氏急得跺腳,鄭昂只好道:“母親別急,我跟著下去。”說完也提腳跟著跑了。
雖然春景不錯,但一來時間太緊,二來臨時起意,也沒提前準備東西。阿團坐在鄭叔茂的馬上,由鄭叔茂抱著騎了會兒馬,和雲二月摘了些野花野草,天就快黑了。
在永溪老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趕回了上京。
剛進山月居,三房夫人呂氏便使人來問。鄭重蔭馬上要娶親了,種種瑣事都要儘快定下來。
侯府裡披紅掛綵地熱鬧起來,卻幾乎與阿團無關,畢竟席面排程、賓客接待用不著她插手,擋酒鬧洞房也不是姑娘家能做的。
直到第二日,阿團才瞧見這位四嬸孃。
這次訂的是周巡撫家的嫡長女,人如其名,長得十分周正,換句話說,就是略嚴肅普通。
錢氏也從小佛堂裡解禁出來了,除了“開枝散葉”一類的套話,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她原想給小兒子娶個身份高貴的世家女,鄭重蔭卻相中了梁氏女。自己侄女兒單論身份和梁氏女差不離,更兼有姑侄關係而近了一層,便想著還不如成全了錢家侄女兒和小兒子。
哪裡料到鄭老侯爺居然敢這樣耍無賴,硬頂著不許她那侄女兒進門。如今兜兜轉轉,又定下了這什麼周氏,她掃了周氏一眼,心裡嘆息一階低過一階。
小輩們依次序向新嬸孃見禮,周氏也早備好了荷包。給阿團的是個雞心形彩繡猴子上杆的,分量還不輕。
阿團憐憫地瞄了周氏一眼。鄭重蔭人雖來了,卻全程黑著臉,不像剛成親的新郎官,倒像踢館砸場子的。
可以想見,小兩口昨晚的洞房花燭夜一定沒過好。
周氏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本就生的略黑,有這身大紅錦緞襖裙在身上套著,卻沒把她的氣色提起來。
自從梁家退親後,鄭重蔭急速地瘦了下去,如今只剩了一把骨頭,新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打晃。
闔府的人都清楚他的心事,不忍苛責,只是周氏的委屈又同誰說呢?
這天家塾休沐,雲氏同阿團閒聊時嘆道:“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棲。若真能應當喜歡哪個便喜歡哪個,這世上的許多事,怕都簡單了。”
阿團抱著大耳玩,隨口答了一句:“這種事,哪有什麼應當不應當的?”
“你才多大,就敢這副口氣?”雲氏抬起手,想敲她的腦袋,看到大耳又連忙收回來了。
可不敢當著大耳的面碰阿團,手底下稍微一重,它的敵意就飆出來了。
大耳如今胖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