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赫然一磕巴,天子笑道:“我知道你很想繼承乃師的衣缽,將來做流雲宗之主,可是令師尚在壯年,也未聞有退位之意,何不先仕朝廷,可廣見聞、增歷練,將來返回宗門,或許更有繼位的把握。”
宗門終究與世家藩府不同,沒有血緣作為紐帶,組織比較鬆散。藩府嫡系若學有所成,一般情況下是不肯隨便往外送的——以我之子弟,廣汝之勢力,焉有此理?但對於宗門來說,弟子學成後下山出侍世家乃至朝廷,本是常見之事,這並不會影響到你將來繼承宗門的願望啊。
再說了,朝廷也不可能留你一輩子,反正我還有五六年天子好當,等到換了人,你愛接著呆就接著呆,愛返回宗門就返回宗門,誰都攔不住。
風赫然最終的回答也是須先回去稟報師尊。
張祿也猶豫,但他的顧慮卻又與風赫然不同——要我出仕朝廷?我到京城幹嘛來啊?他一門心思修煉登頂,並沒有參與政治,甚至並沒有摻和世事之意,唐侯如今當他不存在,俸祿照發,事由不派,除了有點兒無聊外,倒是正襯了張祿的心意呢。倘若唐府也有高明的劍法可以傳授,他真希望這種簡單的日子可以一直延續到自己破境飛昇。
斜眼瞟瞟同伴,同伴們倒都微微點頭,報以鼓勵的微笑——這事兒對張兄你大有益處啊,幹嘛不趕緊答應下來,只怕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張祿心說倒黴就倒黴在唐府沒有劍法傳承,按照原計劃,我過幾年還得二度跳槽,要麼去流雲宗,要麼再跑別家去。反正不可能在唐府久住,乾脆移居京城倒也不失為一條明路……
朝廷裡總有高明的劍法傳承吧,別的不說,光這回堂陽季的七成藏寶都落在了朝廷手中,其中總有值得自己一學的技能吧。
“在下粗通劍法,別無所長,恐怕難以為朝廷效命……”這是以退為進,醜話先說在前頭。
天子笑道:“人各有其才,量材而用,是我的責任,你不必要想得太多。”
張祿說好吧,那我回去稟報一聲唐侯,便來京城出仕。天子點點頭:“我會跟吏部打招呼的,你到時候直接前去拜會吏部鍾天官便可。”說著話站起身來:“你們也不必著急回去,可以多停留幾日,觀賞一番都內風光,呵呵~~”
送走天子之後,天色就已經不早了,唐瑩讓唐麗語給三個男人安排好住所,也挽留他們在京城多住幾天再走。張祿心說這天垣朝的禁中倒是規矩少,能讓我們幾個大男人隨便住……
其實這是因為天垣朝禮教之防並不嚴密,天子之尊貴也不能跟地球上的古代中國相提並論,所以禁中既無宦官,也不嚴禁男子出入。話說得難聽一點兒,天子之子未必還是天子——基本上都不大可能,皇帝得輪流做,否則人心不服——是不是野種,無關朝廷臉面,只是現任天子你自家的事兒罷了。
幾個好朋友湊在一起,又再研究唐麗語遭綁架一事,可惜線索太少,很難憑空猜想。黎彥超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麼特異的神色來,但話語中分明充滿了切齒之恨——究竟是誰把我女朋友綁了票的?我若不能揪出幕後主使,報此大仇,還有資格自稱老爺兒們麼?!
同伴們商議,或者不如說發洩怨恨的時候,張祿卻一直低垂著頭,沉吟不語。風赫然就問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發現,說出來一起參詳如何?”
張祿說猜想確實有,但也僅止於猜想而已,目前尚不成熟——此事可能相關天垣朝廷,但朝廷究竟是怎樣的架構,都有哪些高官顯宦,我是徹底的一頭霧啊水。來,你們先給我介紹介紹,我好判斷自己的猜想究竟有幾成可能性,是否值得說出來大家夥兒討論。
聽了同伴們的介紹,張祿才明白,這天垣朝的政治體制還真是奇葩……當然是跟地球上比,而天垣世界之人可沒覺得有絲毫不對,還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