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隨風冷笑道:“你自先祭起法寶,欲待傷我,難道我就束手就擒不成麼?昔日師徒恩義,自從我叛反出門,便已斷絕,從此形同路人——你不以我為徒,我為何還要認你為師?!”
循道氣得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當即將膀子一抖,搡開攙扶他的黎、風二人,顫微微地伸手入懷,貌似又想摸點兒什麼東西出來。隨風搖一搖頭:“你不是我的對手,若即退去,尚可全生,否則別怪我辣手無情了!”
他開口威脅,循道還真吃這一套——本以為拿這叛徒是手到擒來,誰料第一招就落在了下風,即便是輕敵所致,終究自己身負重傷,這種身體狀況就很難保證能有勝算啊。再動手?若再動手他真把我打掛了可怎麼辦?我還有將近一百年的壽命沒有享用完哪,還得趕回去參加筇山真人的渡劫儀式呢……
於是即從懷中掏出一枚丸藥來服下,暫時穩住傷勢,然後也不上前,也不退後,就幹杵在那兒朝隨風放嘴炮:“貧道看你少年時候,心性尚佳,慧根五品,又肯勤修苦練,還期盼你可以青出於藍,比貧道更年輕便邁入化神境界。誰想你誤入歧途,心僻而險,竟然叛反出門——如今想來,貧道亦深覺惋惜,往往責怪自己沒能教好你,把你引歸正途……誰想你叛門之後,仍不學好,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想要召喚妖龍!你可知妖龍一旦降世,世界立化地獄,昔日同門,也將紛紛隕落——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做此惡行?!”
隨風一撇嘴:“算了吧,要真象你說的這麼恐怖,洞玄派又豈會只派你一人前來擒我?若我真能召喚妖龍降世,難道就不怕遭到化神圍攻嗎?必然有所倚仗,豈是你一老匹夫所能阻撓?”
風赫然皺著眉頭,忍不住插嘴:“你真的沒想要召喚妖龍?那你跟這兒究竟在做些什麼?”
隨風瞟了他一眼:“幾位竟能破我迷陣,想必也非無名之輩,為何還不敢報上名來?”
風赫然抱拳答道:“你猜錯了,我等確實是無名之輩——本為荒僻之地的散修,五十餘年前得遺山真人收為方外弟子,正待歸宗入門,就被遣來破你之陣。”
隨即四人便報上姓名。隨風雙眼一眯:“原來是遺山真人的弟子,請恕我孤陋寡聞。妖龍云云,只是上古傳說而已,誰都不知真假,從來不曾聽聞可以從天召喚,所以洞玄派即便聽聞我在此間施法,也根本不會當一回事兒。之所以派那老道來擒我,只為清理門戶,全他洞玄臉面而已。”
“那你究竟在這裡做什麼?若無不可告人之事,又何必設下迷陣,阻人前來?”
隨風唇邊突然露出一絲獰笑來:“我在這裡做什麼?其實很簡單,我在施法,以求——滅世!”
他這個回答大大出乎於眾人意料之外——本以為召喚妖龍就夠恐怖了,你要不在召喚妖龍,那麼搞別的什麼花樣都必可罪減一等啊,誰想到竟是“滅世”二字,這特麼不是比召喚妖龍更瘋狂嗎?
只有張祿,雙眸微微一轉,便已猜到了七八成,當即大聲質問隨風:“這‘斬龍臺’下,鎮壓有上古為仙人所斬的妖龍遺骸,戾氣尚未消盡——你是想將這些戾氣全都釋放出來麼?”
仙人斬龍或許真是不靠譜的傳說,但“斬龍臺”下埋著很多具龍屍,戾氣環繞,這是張祿透過巨龍的意識——其實應該說是附著於巨龍的一道戾氣——在幻境中親眼所見的。一道戾氣噴出地面,便能凝聚土石,化身巨龍,肆虐一方,起碼得化神才能將之擊敗,地脈之中的戾氣少說也有百道啊,這要是一起冒出來……
當時瞧見那些戾氣,張祿就覺得挺恐怖,清玄世界就好比建造在一個巨大的火藥桶上,不定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