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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祿心說好彩,沒有召出個中山裝來。要說這一世記憶裡的亡人,也就光剩下張德張伯稚一個了,祖父輩,還有孃親早死,印象相當模糊,估計劉根掏不出來。至於那些張氏族人,他不久前才剛被噁心了一回,如今內心深處根本就沒把他們當親眷——哪怕只是這一世張祿的親眷——真正的親人就只有一個兄弟張秩,他還且沒有死呢……

可哪怕只召出一個張德來,也足夠張祿面色慘白了。自己吸收了這一世張祿的記憶,那終究是身生之父啊,不可能徹底毫無感情,當他是陌生人。劉根瞧著張祿的表情,心裡別提多得意了——小子,趕緊跪吧,趕緊告饒吧,還是說你真的罔顧親情,毫不孝順?沒關係,我再讓你爹說幾句話,如何?

“逆子!如何得罪仙師,致父塗炭!速跪。”

張祿還沒動作,旁邊兒郄儉先站起來了,連連擺手:“何至於此,何至於此,請收神通。”完了向劉根深深一鞠:“此事因我而起,非關伯爵事,我代伯爵致歉便是。”丁衝也說:“吾昔少年,與張守曾有一面之識,何忍見其縛跪?劉先生且收法術。”

劉根冷笑一聲:“若其從父命而跪,吾便收術。”

一時間,帳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定在了張祿身上。可是張祿的表現卻是誰都料想不到的,就見他猛地雙眉一挑,怒眼圓睜,暴喝一聲:“辱父之仇,不共戴天!必殺此獠,以拯父難!”說著話“當”的就把腰間佩劍給抽出來了,朝向劉根當胸刺去。

父親被執,磕頭告饒是為孝子,可是難道奮起一搏,誓殺妖人就不是孝子了嗎?想當初史祈跪拜劉根,泣血哀告,那是投鼠忌器,他張祿也是修道人,明白其中緣由,就沒什麼器可忌的。而且說這是幻術,則殺了施術人,其象自消;若說是真的召來了亡魂,那麼只要除去劉根,亡魂或得能釋。張祿的反應很正常,你一點兒都挑不出錯來。

只是大家夥兒思維上都有誤區,想不到他會這麼做——在曹操等人,是不明白是否真有亡魂(張邈大概是相信真有的),又事不幹己,所以沒能料到這種反應;在劉根,則是這一招耍多啦,受害者從來只能認慫,他本能地就忽略了另外一種反應。當下眾人都是大驚,沒人想起來攔阻,就連劉根本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差點兒就真被張祿給捅了個透心涼。

可是他終究修煉了兩百多年,雖然無緣登仙,不循正道,僅僅論起身心素質來,也未必在張祿之下。劉根沒有張祿那麼大膂力,也從來沒學過武,但他的反應速度還是挺快的,眼瞧著劍尖將將沾上衣襟,趕緊踉蹌後退,張祿這一劍就刺了個空。

劉根又驚又怒,當下牙關一咬,便使出了大招來。張祿還打算繼續邁步前刺,不把這混蛋捅穿了誓不罷休哪,忽然就覺得面前一股熱浪湧來,只好硬生生頓住腳步。

原來劉根咒聲才歇,圍著張祿一圈兒,彷彿潑了什麼汽油、煤油再加上火焰噴射器一般,突然就捲起了烈焰,而且瞬間躥得老高。一時間赤蛇亂舞,煙焰高張,如同牢獄一般把他給籠罩其中。這火勢好烈,層層熱浪席捲而來,張祿就覺得臉上、手上,所有裸露在外的面板都是一陣刺痛,彷彿探入沸湯。他當場就傻了,我靠明明說好了耍幻術的嘛,你怎麼竟然放塑能系法術?!這玩意兒我可抵擋不住啊,只怕一時三刻,不必真挨著火焰,就會被烤成了焦炭!

第二十八章、泰山府君

要說修仙的正道,吸納天地靈氣,改變身心形態,其實跟神通沒有什麼太大關係,神通只是修行的副產品罷了。此外還有一些旁門捷徑,可資輔助,但若無緣登仙,也就只好把這些左道當正法。且做個不那麼恰當的比喻吧:修仙如同上學,登仙就象高考,主試就那幾門,藝術、體育特長可以加分兒;但倘若註定考不上了,那最佳途徑就是發揮特長,真去搞體育和藝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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