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便越感忐忑不安,覺得這股吸力越強大,同時,越覺得吸力強大,心底的疑惑的警戒也越是加深。他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在作死啊?對於這個充斥著神仙鬼怪的世界,自己究竟瞭解多少?貿然隨心而動,會不會遭逢不可測的危險?
不過一方面,魏文成骨子裡就有點兒“不作不死”的執著,極易受好奇心的驅使,另方面兩世為人,多少對生死看得輕了一點兒——上輩子雖然未完而已盡,這輩子就象是白賺來似的。他不禁就想起了自己進入溶洞時候的情景……
三論所言,都是極其深奧也極其空泛的哲學問題,哲學是科學的指引者,但本身不可能直接轉化為科學理論,遑論技術實踐了。魏文成拜入法朗門下,原本是想學他降妖之能、伏怪之法,可是沒想到被按著脖子浸入了哲學的海洋……但在這個世界,很多事情貌似不可以原世界的常理來判斷,哲學竟然能夠直接破法,這是他從前根本沒有想到過的。以三論的精深,以我的能為,若持其戒,真能破除萬法嗎?或者起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生命危險嗎?
忍不住心中就默誦《中論》裡的偈子,才剛唸了幾句,也不知道是這玩意兒確實有效呢,還是僅僅因為轉移了注意力,就覺得心臟的跳動變得略略舒緩了一些。伸手朝前一探,貌似觸到了巖壁,再左右摸索一陣,這條通道可能是向左側轉了一個小彎。
魏文成側著身子,背貼巖壁,緩緩拐過彎去,突然現前方有淡淡的光暈顯現。這光很奇怪,其色非灰非藍,倒象是深藍色夜空被塗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霧霾似的,而且光芒瞧著頗有些刺眼,但卻只凝聚在不到一丈見方的空間內,自己距離它大約丈餘之遙,偏偏身周絲毫不受影響,仍然是漆黑一片。
這是什麼玩意兒了?只見這道光暈形狀若圓,光芒從圓形的中心緩緩地向四外散射開來,但到了邊緣部分卻又驟然收攏。受到前世很多文藝作品的影響,魏文成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門!
是個時空門,或者說時空通道。
他正覺得好生詭異,不知道是該邁前幾步去仔細察看為好,才是趁早掉頭逃跑,以免遭逢不測之禍。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現光暈如同心臟一般猛然一震,朝外側膨脹了大約四分之一強的幅度,隨即便有一道似藍非藍,似黑非黑的霧氣朝著自己胸口撲擊過來!
哪怕沒有什麼神神鬼鬼,只是普通的霧氣,瞧著顏色都肯定不是好玩意兒啊,說不定有毒……魏文成本能地朝後一縮,脊背卻撞上了巖壁,想要逃跑,偏偏腦子一時間僵住了,就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是從左側進來的呢,還是右側?眼瞧著詭異的霧氣便要沾身,魏文成突然間反應過來,匆忙雙手在胸前併攏,十指交叉成一特殊手勢,心中默唸咒語……
那是道家的障眼法,書寫在許還璞所授記末頁。其實他本來應該誦唸避邪法的,但也不知道怎麼一來,大概因為障眼法曾經在逃出林屋觀求救的時候使過一次吧——雖然不清楚是否真的有效——腦海裡先冒出來的竟然是這門法術。但是那霧氣混若未覺,仍然不改行進方向和度,直接就透入了魏文成的四肢百骸!
魏文成就覺得透骨的寒意籠罩全身,心中一驚:這玩意兒沒用!被迫繼續誦偈,同時心中設想著空——空啊,萬事皆空,那這光暈、這霧氣自然也是空的,必須與自身相交纏,才能起作用,但若明瞭自身本性亦空,或許“化學反應”就不會產生了?
他隱約覺得,那股霧氣透體而出,隨即拐了一個彎,延著來時的通路向一側飄飛了過去。才剛舒一口氣,就聽身側響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文成,汝緣何在此?”話音才落,突然間又是一聲慘叫,隨即是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驟然行遠……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