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饒人,繼續挺劍刺去,同時左手中“攝魂鈴”再度振響,欲待增幅精神攻擊,徹底攻破黑影的心防。然而可惜得很,彷彿正如他開玩笑所說,這鈴鐺還真分公母,就好象《西遊記》裡孫猴子拿個盜來的真鈴鐺破了賽太歲的假鈴鐺一般,這邊“攝魂鈴”才響,那邊“絕綱鈴”彷彿產生了共振一般,同時鳴響,並且將“攝魂鈴”的功效徹底壓制。
精神攻擊也因此無法奏效,但張祿手中長劍仍然前突,而且身旁獨孤恨也配合默契,同時出劍,一左一右,已將黑影閃避的道路徹底封死。張祿心中冷笑:你這就顯出真形來吧,要麼就留下命來!
然而剎那之間,天地法則竟又瞬間改變了——其實是“絕綱鈴”所創造出來的新天地、新法則毫無來徵兆徹底消失,天垣世界原本的天地法則又起統治作用。張祿和獨孤恨如電如光的兩劍,就此徹底偏離了原本的目標……
天地法則的瞬間改變,簡單打個比方,就如同人在船上,忽遇風浪,才剛左傾,卻又右斜。即便是武道高手,倘若並不習慣於舟中作戰,又恰逢發力之時,難免會重心不穩,招式偏移——更何況天地法則又不僅僅重力一項。
獨孤恨是瞬間便重拾與本方天地的聯絡,功力從無我境上階暴漲至無人境上階,劍在半空,陡然加速,且劍氣滋蔓更甚。但這不見得就是件好事情,彷彿一個人手拈繡花針,欲圖刺人,突然間這繡花針沉重千倍,變成了一柄雙手大劍,威力雖然提升了,但你還能夠找得準目標嗎?
張祿同然,所以這原本配合默契,嚴絲合縫,全無瑕隙可鑽的兩劍之中,就此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破綻來。那黑影竟然疾速收縮,化成了一道黑氣,間不容髮之際從縱橫劍氣中飄飛了出去。
張祿忙收劍勢,略略一頓——也就半彈指而已——穩固自身,便又再度遞出。他心說你逃吧,我看你能逃得多快,就算老子追不上,旁邊兒可還有獨孤恨呢。天垣世界如今的天地法則,更親近武道而非術法,而在武道上,我不信真有什麼隱世高人,能比獨孤恨還要強!
果然,他劍才剛遞出,獨孤恨的劍氣暴長,後發先至,已然點中了那道黑氣。可誰料想黑氣隨著劍意瞬間飄散,竟然無影無蹤了……我靠難道這道黑氣,還有先前的黑影都是虛的不成麼?你又不是霧澤世界的霧妖!而且即便霧妖,那腦袋仍然實有啊,你丫的腦袋呢?!
正感疑惑,又見一道人影挺著長劍疾奔而至,口中高呼道:“師尊,弟子來援!”
獨孤恨收了長劍,反手背於身後,吊眉一挑:“你如何在此?”
張祿一瞧,來的是個老頭兒,到得自己身側,其動作與獨孤恨一般無二,但空著的左掌卻在胸前一立,躬身施禮:“弟子巡山至此,才剛喝退在旁窺伺的風赫然他們,忽見師尊與一黑影交手,故來援護。”
來人非他,正是流雲宗掌門公仲桁,這是到後來獨孤恨才告訴張祿的。而當時老頭兒只是一甩袖子:“我與張祿有話要說,你且去吧。”把他給轟走了。
張祿趕緊說:“既有外人潛入,不當警示宗門,四下封鎖、搜尋麼?”
獨孤恨冷笑道:“能在老夫手下逃得殘生,弟子們又如何尋得到,拿得住他?”
獨孤恨趕走了公仲桁,然後才詢問張祿,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張祿無奈之下,只得將有關三枚術法鈴鐺之事,向老頭兒合盤托出。獨孤恨沉吟良久,才問:“你確定那黑影不是鍾政、唐瑩一夥兒麼?”
張祿說我確定,若是“升遐會”中人,不必要對自己隱瞞真實身份,再說了——“升遐會”中都是無人境高手,要是再張開自己熟悉的天地法則,那必然距離飛昇也止一線啦,你發那第二劍,他根本不用躲嘛,自能夠跟對付第一劍一般硬接下來。
獨孤恨捻著鬍鬚,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