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他根本沒死心,一直等著回來的機會,而現在讓他等到了也不一定。」
小汪語重心長地再次警告。『小心點不會錯的,英治哥,禾琛很可能會對你……你要多留心。』
說他完全不在乎夏寰的過去,那是在撒謊。
任何人,聽到情人的「舊情人」,心情或多或少會被影響。再豁達的人,恐怕都會在這一刻變得心胸狹小,只是有些人還能夠「理智」地告訴自己,「往者已矣」,既然不能改寫歷史,想多了也沒用。
英治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決定把此事拋在腦後,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像陸律師還愛著夏寰嗎?十幾年前的那一夜,對夏寰又有什麼意義?——等等等問題,不去庸人自擾。
結果返抵家門,老天爺竟如此壞心眼,立刻挑戰他的決心。
「喲,小治治,你下班了!看到我在家,有沒有很高興啊?」哈哈哈地,不知在樂什麼的夏寰,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舉高雙臂,呼喚道:「不要客氣,投入我的懷抱,這是你表達愛意的最好機會。」
當著滿客廳都是前來「關心」夏寰的幫內兄弟,對他表達愛意?
英治不假思索地漠視他的「熱情邀請」,一轉身打算往樓上(他和夏寰的私生活空間)走去,耳畔卻聽到「阿琛,那就是我的哈妮」,他像觸電了似地停下腳步,側眼看向他們。
夏寰單手環在陌生面孔的男子肩膀上,不羈地笑、親暱地靠近男子的右耳,大聲地說悄悄話。「不要看他一臉酷樣,其實他心很軟、還非常害羞。我一開黃腔,他就臉紅,偏偏還死撐著面子裝沒事。」
陌生男子也循著夏寰所指,望向英治。
有了小汪的「八卦」加持,英治對這陌生男子五味雜陳的第一印象是——
令人意外。
「八卦」裡面感覺頗「強勢」的新律師先生,長相、氣質卻嗅不出半點強勢的味道。
薄細的髮質修剪成長度恰到好處的服貼短髮,中分柔軟的劉海與偏女性化的顴骨,賦予他整個人溫和的韻味。五官是相當有北方少數民族風的細眼、小嘴,眉尾下垂的微微八字眉。
他沒有什麼表情,卻存在一種不可思議的、京劇苦旦才有的淡淡哀愁味。
一點也激不起人們的鬥爭心。
英治直覺,或許「律師」是此人的天職也不一定。
靠他那張臉站在那兒替人辯護,有種不必說理,就覺得被告是受到了委屈,情感上已勝三分的優勢。
當然,英治在打量的同時,對方的目光也沒離開過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腦子晃過這句話,腳步已經不知不覺地從樓梯重返到客廳,一路到達兩人面前。
「我是歐陽英治,請多指教。」說是挑釁太過誇張,說是打招呼又太輕描淡寫,英治主動伸手說道。
「陸禾琛。」
短暫兩秒的握手,連手溫都沒感覺到,陸禾琛就已經撒手。假如這算是某種暗示……英治猜想,對方並沒有和自己「建交」的打算。
「不必我介紹,你們已經交上朋友了?」夏寰吃驚地笑了。「好吧,我也省得麻煩。英治,你要感謝禾琛,要是沒有他,今天我可能還不能回來,說不定會更糟。你能夠不受相思之苦的折磨,這麼快就等到我回家,全是他的功勞。」
英治點了點頭。「非常謝謝你,陸先生。」伸手把夏寰從沙發上拉起來。「我沒想到能夠這麼快——」
以為他要擁抱自己的夏寰,敞開雙臂。「英治寶貝,過來吧!」
一記卯足全力制裁的鐵拳,紮實地撞入男人密佈筋肉的小腹,
打得男人乾嘔地彎下腰,接著雙膝著地,痛到向前趴跪,拍打著地板咳嗽呻吟。
「——把這記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