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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樓,幽靜雅緻。美人彈奏的古箏如行雲流水,叮咚悅耳。晉王在樓中的走廊,提著酒壺,眺望著自己的王府,京城。還有他,夢中都想的皇城。
晉王的訊息並不閉塞。昨晚的事情,傳到他耳中,他一晚沒睡,心中竊喜。
若是他父皇就此龍馭歸天,他作為嫡子中的最年長者,有沒有希望被大臣們推舉上位?
楚王黨強勢啊!黨羽眾多,需要安排很多位置。而他勢力弱小,可以給大臣們很多東西。
而且,在法理上,他是天然的優先繼承人。只是,他的爵位不及楚王。
晉王鬱郁的灌了一口酒。
昨晚一晚上,他內心裡就在這兩種念頭的揣測中度過。他缺少智謀之士,對於當前的局勢,有著深深的無力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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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一日上午,楚王並不在城中的王府裡,而是在東城外的荊園中。他得知訊息要晚一點。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來龍去脈。
中午時分,從翰林院散衙的黎寬、彭鏊兩人聯袂到荊園中拜訪楚王。這個時候,顧不得避嫌了。誰都知道他們出身蘇州,和楚王、東林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荊園臨北湖而建,橫跨北湖兩岸。湖西岸的一處樓閣中,楚王招待著黎、彭兩人。樓閣雕樑畫棟,飛簷流蘇,似乎帶著幾分歷史的凝重感。
微風習習,吹進二樓中。很舒服。
楚王坐在長案後,一身青衫。時年23歲,容貌英俊。身上的氣質文質彬彬,給人一種文采風流的感覺,令人感到親近。但和楚王接觸過的人就知道,他的性格,可不是書生。
“黎先生、彭先生,請!”楚王舉杯,微微笑著。但,可以看得出來,笑容不及前兩日。
無可否認,奪嫡之局,楚王佔著優勢。他在天子心裡的印象比晉王好。然而,昨晚的事,天子若是病死,他這些優勢,恐怕沒什麼用吧!局勢有些緊張了!
黎寬時年40歲,飲過酒,出聲獻策,道:“殿下勿優。值此之時,要有定力。殿下可上書給天子,問候聖躬,請求去西苑,在天子面前侍奉。”
彭鏊輕輕的點頭。這是他們兩人商量出來的計劃。百善孝為先。這個時候,楚王應當打這張牌。天子病重,心中肯定有定下東宮之位的意思。否則一旦有變,會愧對大周列祖列宗。
楚王想了想,拱手道:“那就有勞黎先生了。”三位大學士主政,他的奏章,肯定會報給他父皇知道。
黎寬微笑著點頭,謙遜的道:“在下份內之事。”翰林,在文字上的功夫,自是世間一流的。他自信可以做到字字感人,發自肺腑。這是他的專長。
這時,樓下的太監上來,樓閣門口跪著,道:“殿下,韓先生求見!”
黎寬和彭鏊對視一眼,心裡有些不滿。韓子恆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啊!輸賈環輸的連褲子都沒有了,還有臉來求見楚王殿下?是想獻策吧?但是,有用嗎?
楚王沉吟了幾秒,道:“請韓先生上來。”他對韓謹有所疏遠,但沒到不見韓謹的程度。他還是倚重韓謹的智謀。他前幾日還將搞小動作的周慎行訓斥了一通。要他保證,京中的報紙上再無黑韓謹的文章出現。
“咯吱,咯吱”的樓梯聲音傳來。隨後,韓謹上來,走進樓閣中,一身水藍色的文士衫,國字臉,氣度內斂,似從前幾日被賈環的毆打中恢復過來。
韓謹向楚王行禮,道:“殿下,我聽到昨晚西苑中的訊息,苦思了一上午,特來和殿下談談。”
楚王微微一笑,“哦?正巧黎、彭兩位先生也對本王有所提議。黎先生建議本王在“孝”字上做文章”
韓謹躬身一禮,斬釘截鐵的表態,“此言大謬!現在,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