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走了一遭,卻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九營人不多,任務是扼守縣城以西的第二道隊線。
塵歸塵,土歸土。
他深知,斬草必須除根,不然後患無窮。
二營長搖頭:“你沒有那個機會了!”
“再痛苦也不能輕言放棄,說不定還能有救呢?”說完這句話,程海波從屋裡走到院子。
一營長放低手中的駁殼槍,槍口對準程海波腦袋。
何根生的醫術確實很高,熟能生巧的意思。
“團長.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傷員用力地抓著來看情況的程團長胳膊,糯糯的聲音斷斷續續祈求。
村裡偏僻的院落裡。
劇痛讓他根本無法站穩,歪倒在地。
至於有多少人能重新站起來,那得看老天爺是不是開眼。
“我是說,如果我們跟著八路繼續這樣下去,咱們的這些老兄弟,最終會被打光!”
“如果你敢投敵,我弄死你!”程海波面對四周黑洞洞的槍口,仍然將手往腰間槍套上移動。
然後直接向二營長敬禮:“報告營長,八路安插進來的人全都抓起來了”
“呵呵,團長,不是我不信,你睜開眼好好看看,八路偷襲清河縣,遲早會被鬼子圍剿,這一回,他們守在縣城裡隨時可以開溜,卻讓咱們在這裡跟四旅拼命,擺明是不拿咱們兄弟的性命當回事,是要拿咱們兄弟們當炮灰啊!”
<div class="contentadv"> “你憑什麼這麼說?”程海波大怒。
程海波心裡有些梗得慌,語氣平靜:“立即集結隊伍,我想聽聽大傢伙的想法。”
聽說來的是手槍隊,一營長掏出駁殼槍,臉色大變:“往南撤!”
自己被毒氣燻傷的眼似乎有好轉的跡象。
“跟著八路?”程海波眼神開始變得犀利:“呵呵,你難道忘了,我們現在就是八路!”
程海波臉色黑如鍋底:“八路軍從三四萬人,發展到目前幾十萬人,得民心都得天下,你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原二營叛投師建業,最終被軍部派人接管。
可惜,少年口中的爺爺什麼動靜都沒有,也許,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終於死去。
程團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海波帶著兩個營守在西邊五里左右。
沒有棺材,只有打滿補丁的被子或者髒門簾裹住身體。
咻.咻.
幾發榴彈從青紗帳中打進村子。
檢查了一遍小紅纓抬回來的二十七個傷號。
村裡瀰漫著甜香味。
他們都覺得何根生的醫術很高。
何根生早已忘記自己在死神跟前走過一遍的那茬子。
而這一次,何根生卻眼睜睜看著被毒氣燻過的戰士心跳停,呼吸止。
最初,經過何根生手術的傷號能死一半。
轟.
其中一發正好落在院子裡,隨即猛然炸響。
很顯然,有二營長這樣想法的人絕對不止一個。
“自打姓胡的來之後,咱們就從來沒有消停過,先是丟了回龍,然後像是連個狗窩都沒有的喪家犬一樣苟活.”
要不是縣裡有戶籍,多年以後這些死去的村民連個姓名都沒人知道。
看著從後腰捅進,在小腹前出現的刺刀。
時間已進入九月,玉米早已成熟,老鄉在玉米地裡勉強找出幾筐還能啃的嫩玉米。
程海波紅著眼忍著淚:“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郎中,醫好你的病”
傷員們其實很喜歡看到何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