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個警察,押了三十幾個即將槍決的人犯,這樣的大場面,從來就不缺少觀眾。
一路走,一路鑼響,田裡地間幹活的老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跟在隊伍後,指指點點,四下往刑場彙集。
吳嚴命令隊伍在高梁地裡集結,蹲成一團,近半戰士換了五花八門的衣服,提著五花八門的槍,在高梁地裡氣喘吁吁,連滾帶爬往行刑隊伍相反方向跑,準備在遠處以老百姓身份混近行刑隊伍,與高梁地裡埋伏的隊伍夾擊。
行刑隊伍蜿蜒連綿,五花大綁的死刑犯在前,警察交替在中間,為首之人破衣染血,雙手倒綁身後,臉早已被泥糊滿,一臉絕望地望著前方,緊跟著的年青人目光堅毅抬頭望遠方,竟然還有抬了倆擔架的四個角色,大群人走過,烏煙瘴氣塵土一片,再後面什麼都看不清,幾個哭得呼天搶地的百姓,被人摻著跟在隊伍後面,旁邊七嘴八舌的安慰。
隊伍後面見不到尾。
李尾巴落在中間,小聲跟身邊的學生模樣的人犯說:“一會兒響槍,趴下後不要亂動!”
“幹好你自己的事!”人犯小聲呵斥。
“你?我只是覺得這個計劃很差勁,八路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
“一開始他們只是會懷疑,他們缺少有文化的人,打探訊息不難,你們這幫笨蛋,一事無成!現在,這就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做好你自己的事!”年輕人堅定的說。
隊伍不斷匯合看熱鬧的老百姓,隊伍變得越發龐大。
前方,遠遠走來一群稀稀拉拉扛了柴禾的村民。
李尾巴心裡頓時緊張,如果有才哥說的是真的,對面來人可都會是真真的八路!
“來了?”
問話這人正是那個年青人,聽說了八路軍總部被鬼子包圍之後。
上面派了他想辦法混進去打探訊息,原本在山裡也有埋不少暗樁,為了方便將來收拾這個對手。
沒想到的是,這個十八集團軍總指揮部竟然被日本人端了,聯絡員下落不明。
行刑隊伍走過吳嚴埋伏的地方,他一遍遍在心裡默唸,警察跟人犯夾在一起,如何解救成了難題。
強迫自己不想可能產生的誤傷,警察不多,戰鬥力不用考慮,要的是速戰速決。
也許,就當成一場普通戰鬥,能救多少算多少,至於誤傷,打仗嘛,能不死人麼!
“打!”吳嚴猶豫著,槍口瞄準了一個警察的身體,率先開火。
接下來一幕,驚掉了埋伏者下巴。
第一聲槍響,就沒了第二槍響,精神原本緊張的警察們嚇破了膽,沒有絲毫猶豫,掉頭就跑,根本沒有想過找隱蔽還擊的事情。
埋伏的戰士傻了眼,昏了頭,除了少數幾個人愣在當場,全都亂哄哄往回跑!
人犯也不例外,跑了幾步才想起來,自己不是要被槍斃麼?眼下不就是逃跑大好機會,趕緊順勢臥倒。
於是,地上倒了一地,剩下黑衣警察後背,這是什麼意思?
戰士們盯著吳嚴,看著馬良,沒有命令,眼看警察混入老百姓,然後全體向後,消失在滾滾塵土中。
留下一群死刑犯和一具偽警察屍體。
高梁地裡,鑽出一支隊伍,遠處扔了柴禾,跑步過來另一支隊伍。
沒看到行刑隊數一二三,也沒人喊槍下留人?
就這樣結束了?
回過神來的馬良,拍了一下吳嚴:“老吳,這不是久留之地,得趕緊撤!”
上去了幾個戰士,抬了擔架,鑽進高梁地裡消失不見。
現場留下一具被摘了槍、彈的偽警察屍體,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