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痴心一片的,本事功夫不如她;比她強又能幹的,外頭亂七八糟的女人多。
阮小七本事高強,人緣也好,加上疼娘子的事情寨子裡幾乎當成了笑話,人人都知道。
胡七郎初初也是跟著大家取笑,日子久了,聽得多就想這般好郎君為何不是自己的,要是嫁了他,那這番疼愛就是自己的了。
本來賭氣的勾搭,慢慢真有些心意在裡頭了。
只是她與男子笑鬧慣了,便是著意與阮小七說笑,別人也沒當回事。再說,這能與不是樓裡頭女娘的良家女打鬧,人人都是願意的。
“大三七”張大丙也跟著喊:“小七哥,明日就要啟程了,你還捨得出門來?”
阮小七進屋一邊答是一邊脫了外裳也打了赤膊,露出結實的膀子,渾身精肉,一身花繡伸到了窄腰下,惹得胡七郎眼睛竟像是黏到了他身上。
“水猴子”侯慶對胡七郎很有些意思,時刻盯著呢,一見她那痴纏的眼神,不由心裡泛酸,
捋了捋三撇胡,衝著阮小七喊道:“小七哥,嫂子那般好的人都讓你佔去了,剩下的就給兄弟們吧,也讓我們舔舔肉渣啊。”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阮小七不知就裡,心思眼睛都被骰子佔住了,哪裡管得了胡七郎是痴纏還是怨恨,
敷衍答道:“行行行,甭說肉渣,連著肉都給你。趕緊地,這次我坐莊!”
胡七郎依舊不放過,接著問:“嫂子給你銀子嗎?”
張大丙咧開大嘴笑道:“沒銀子哪裡敢來這裡,放心吧,這賭坊老闆是唐大哥,專門給小七哥存了銀子讓他耍的。”
阮小七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拿起骰寶盒搖了起來,四周吆喝道:“放心,少不了你的,端看你的本事了。下注!來來啦,兄弟們,趕緊壓!”
一時間滿屋子又是喊大喊小的聲音。這一夜未眠,直接賭到了天亮。被吳魁找人叫走時,各個滿臉油光,還都精神著呢。
胡七郎故意等到最後,待阮小七跟下人交代完了,問道:“小七哥,你晚上不回,嫂子就不鬧你?”
阮小七笑道:“鬧是不鬧,心裡必是與我彆扭。不過她那人小孩子性情,來得快也沒得快,發了脾氣,哄哄就好。”
胡七郎戲謔道:“我還以為你不放心嫂子,得將她帶來呢。”
阮小七搖搖頭,又笑道:“她跟你不同。在家玩玩罷了,到賭坊耍可不行。”
胡七郎竊喜,追問道:“怎麼,她不慣出門見人嗎?也是,我以前認識的小娘子,人倒是不錯,就是說話無趣,只知道針織女紅,一提到賭坊,像是洪水猛獸一般。”
阮小七低頭笑笑沒答話就走了。
在他眼裡,一個女人家,就應該在家帶孩子伺候好男人才是正事;出門喝酒賭博,那是樓裡頭的女娘做的,自家娘子是萬萬不能那麼幹的。
不過,對於胡七郎,阮小七也沒有看低的意思。
剛開始見她,一看是個女子還常與男子混在一起,行為隨便,確實有幾分不待見;
等熟悉了,發現她拳腳不錯,關鍵是骰子玩得極好,倒是也覺得人不錯,惺惺相惜起來。
後來又知道了她作為大當家的,自小就那麼養的,帶著百十個兄弟混飯吃,和男子一般也是情不得已。
他雖也敬她有本事,但讓自家娘子這樣,卻是萬萬不許。
也不知道是先喜歡譚雅,才認為自己喜歡的是精緻講究的人;還是先喜歡那種大家閨秀才喜歡譚雅的。
總之,在阮小七眼裡,自家雖是粗人,但娘子就該是譚雅那種講究規矩、舉止嫻雅的精緻人。
說白了,將胡七郎當做兄弟男子看才能結交,要是當做普通女子看,阮小七是十分瞧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