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吳魁那些男人的心思,只說自打聖上駕崩九皇子繼位,譚雅心心念念地就是譚玉能從流放之地回來。
好在阮小七體貼她為父擔憂的心情,早求了吳魁找人去問,果真,九皇子才登基不久,就以譚侍郎之案當時證據不足給他翻了案,況且廢太子又是反賊,如今國家正是用人之際,自當召回來為朝廷效命,早就官復原職了。
譚玉能翻案,最高興的除了譚雅姐弟,恐怕就要數三娘子了。
自打九皇子登了基,為譚玉平反,她們三姐妹再不是罪臣之女見不得光的人了,立刻被人從莊子上接回了京城的譚府。
三娘子在莊子上的這些日子,因姐妹們沒少受李瑾的照顧,原本因為李瑾成親而冷下去的心又悄悄熱乎起來。
你想,她在那鄉下,也沒見過幾個像樣的人,再加上本就心情愁苦,有個這般優秀溫和的人照顧,便是以前沒心思也能動心了,更何況這麼一個正在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她也知道李瑾不可能休妻另娶,但即使為他做妾她都願意。等得知譚玉官復原職,正往京城回來的途中,幾乎一刻都等不及,就要找人去與李家說和。
可惜三娘子從來有些個草包,更可能是心裡明知道不可嫩但裝作視而不見,其實,這給李瑾做妾是怎麼都不能成的。
如果她是罪臣之女,李家自然不肯要她這種身份的妾;現在譚玉官復原職,以後恐怕還要再高一級,那就更不可能了,李家又是什麼身份能讓一個三品大員的嫡女做妾。
可惜這話任誰勸三娘子,她也不肯聽。便是崔氏從尚書府回來,苦口婆心地將道理拆開揉碎說了一萬遍,那三娘子竟像是沒聽到一般,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氣得崔氏抬手要打她,偏她眼睛一瞪,一臉倔強,大聲喊道:“現在給我裝起阿孃的樣子來,當初騙我回來接我,結果一走就不見了影子。
你在尚書府裡享福,就沒想到女兒還在莊子上受苦?要不是李瑾歌常去,女兒活不活的出來還不一定呢。
現在阿爹就要回來了,你又在我面充阿孃樣子了。哼,我才不會再傻的去聽你一句話。”
這番連嗆帶刺的誅心之語氣得崔氏兩眼發黑,難道她不想救回自己的兒女?
自己一輩子就生了這一對寶貝,為他倆將心挖出來都行,可是,那時候,甭說救回他們,就是自己過得連下人婆子都不如。
自打知道了自己無用,尚書夫人再沒露臉,這府上慣愛踩低捧高,姨娘又是個尷尬人,真是舉步維艱。
要不是惦記著譚玉和這雙兒女,她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還是姨娘整日勸著,才硬挺了過來。
如今真捱到了譚玉起復,一家團聚之際,結果女兒卻與自己生分了。崔氏擦擦淚,見三娘子連看都不願看自己一眼,更別提聽自己的勸了,嘆口氣轉身離去。
此時她還不知道譚家大哥已在去流放路上沒了的訊息,只道反正女兒留不住,早晚要嫁人,怨自己就讓她怨吧,為今之計還是等著譚家大哥回來。
崔家也沒料到譚玉還有起復的一天,但就是他再高升他們也不怕,如今崔家是太后母族,正是烈火烹油,一團錦簇之時。
崔和崔老尚書抱著自己新得的美嬌娘,捋著稀稀拉拉的白鬍子,十分自得,這歷經三朝不倒的尚書府,在哪個年代都少見吧。
現下崔家的打算不過是將崔八娘推到後位,如此一來,就是再換兩朝,崔家也能屹立不倒,百年世家可不都是這麼來的?
只是。。。崔和捋著白鬍子的手頓在那裡,緊皺眉頭,另一隻抓在美嬌娘胸上、老藤一般的枯手突然用力,疼的那美人嬌哼一聲,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抱怨,默默咬唇忍住。
想了想,崔和又叫人找了兒子崔尚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