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婿的事情,這件親事本是崔李兩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要張數自己說,才不要這崔府的嫡女呢。
這崔府,看得過眼的都是庶出,一共兩個嫡女,小的那個以後不知道,反正現在沒啥顏色可看,除非女大十八變,變化得大一點,才能讓她生出幾分顏色吧。
至於那個大的,今年已經十四,都定型了,樣貌十分普通。說來也是奇怪,這崔尚書也並不醜,但如果小娘子像他的話就十分悲哀了,可嘆姑母的兩個親生女兒都不大像母親,倒是隨了她們父親那邊。
不管怎麼說,不讓自己娶表妹就行了。張數也知道李瑾的心思,一幫人呼啦啦的轉過了花牆。
李瑾邊走邊問:“張三哥,這行嗎?”
“有什麼不行,過了花牆,不遠處就是一座假山,那山是空的,中間有個暗室。現在小娘子還在後廳說話,我們先躲在暗室裡,不會被人發現丟臉,一會兒等她們都出來了,透過縫隙也能看得清楚。”
這張數腦子轉得快,虧得張家爹爹板子厲害,學問也還過得去。只要學問不差,他爹也不管他。所以,這張數也算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平時就愛鬥雞遛狗的。
兩人各帶著一個小廝躲進了假山中的暗室,趴著縫隙往外看。李瑾自小就像個小大人,非常穩重。如今頭次幹這類似偷雞摸狗的勾當,心裡頭跳個不停,既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緊張刺激。
又來了好些小娘子,譚雅也不講南方的事體了,跟著崔家女娘,她們既然知道譚雅在京城一年餘還沒認識什麼人,自然要幫忙為她介紹。
於是,譚雅陸陸續續地認識了路宣正家的三個小娘子,還有劉翰林學士家的兩個小娘子。來得越晚身份越高,後來再來的小娘子卻不大搭理自己了。
也是,她爹爹不過是五品官,在這京城,隨手一大把的,實在普通。譚雅也就只與那兩家差不多的小娘子聊天。
譚雅琴棋書畫上面造詣不深,但都懂點,幾個小娘子講起來,也能接上話,至於譚三娘,就一直跟著自己,卻不吭聲。
直到幾個小娘子說起了女紅上,她才開了口。譚雅知道花姨娘的繡活出眾,爹爹的幾件常服都是花姨娘做的,便是自己,花姨娘過年的時候也繡了精巧的外衫給送過來。
看來,三娘子是習得了生母的絕活,說起繡品來頭頭是道,再不是那低頭悶聲的樣子。
只是,這來京城一年有餘,譚雅不是沒試過用繡活引三娘子與自己說話,但她從不接話,看來,三娘子雖然才七歲,已經知道自己和崔氏的矛盾,打算明哲保身,不予捲到裡面去了。
她們這頭說得熱熱鬧鬧,那頭假山暗室也看得高高興興。張數想著這李瑾是個厚道人,自己提點他一下,也讓他看看自己的紈絝本事。
“哎,那個穿紅色的小不點兒,就是你未來的小姨子,八娘。長得一般吧,她姐姐還不如她。那個樣子,嘖嘖嘖,一看就跟男的穿女裝似的,快趕上我高了。”
張數又抬頭看看李瑾,拿手比量一下,“離你還有點距離,但你倆打架,誰打誰還不一定呢。我跟你說,我大表妹那大手,嘖嘖嘖,要不是裹了腳,得跟我穿一樣的鞋子。”
張數把紈絝的特色表現得淋漓盡致——對美女自然溫柔體貼,如果小娘子不美,那就極盡刻薄挖苦。偏他聲色俱茂,講述得十分有趣,李瑾的小廝緊著握拳,就怕自己笑出來。
李瑾的心情就複雜了,想到未來的妻子那麼難看,少年眼中的天空立馬黯淡了下來。
他自認為長得也算器宇軒昂,功課也出眾,曾阿翁是將自己當做家族未來繼承人培養的,可為什麼要給自己娶這麼一個妻子呢?
雖然曾阿翁說過幾次,這崔家嫡女出身高貴,賢良淑德,作為長媳宗婦十分合適,可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