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臨空,巖上有人。
十人。
十人如仙,三七而分,成對峙之局。
三人那方一坐兩立,盤膝而坐的是個少年郎,他面容秀氣,神色清冷,眉心緊皺,掛著一點揮之不去的傷心,少年黯然而坐,膝上擺著一把黑傘,他的雙手在傘骨連線處撥動,不斷在調校著什麼。
少年郎右手邊立著一個魁梧漢子,漢子背上系刀,雙手抱胸,其腮邊鬍鬚剃得慘青如刀光,眼神凌厲逼人,巍然傲立,大有一種山登絕頂我為峰的氣魄。
與之相對,少年郎左邊是一個年輕人。年輕人英俊挺拔,體型修長如獵豹一般完美,此刻他短劍搭肩頭,側目看天際,微笑的嘴角帶著一股懶洋洋的味道。
三人被圍於仙人臺內角,身後就是峭壁絕空,退幾步就是粉身碎骨,可是他們並不慌張,彷彿經歷了不少這種場面,早已習慣。
蓋幽看到這三個人,尤其是站立的漢子與年輕人,心便向下沉,此二人他雖不識,但均是非凡高手,難測深淺,希望他們不是為了遠威這趟鏢來的。再當蓋幽打量向七人那一方時,再也掩飾不住心底的驚訝。
因為從樣貌、年齡、穿著、器物、氣度,這七人他認個八九不離十,竟然都是顯赫一方的不俗人物。
七人的位置站的參差不齊,中央位置立著一位老者,老者嘴角、眼角生出密佈皺紋,皺紋嶙長相連,好似老樹年輪盤滿整張臉龐,面色尤為青黑,如同被天雷亟過的古木一般,老者背上拴著一把“十”字型古怪大劍,大劍劍鐔奇長,幾乎快趕得上劍身的長度。老者渾身散發著洶湧煞氣,旁人難以接近他身邊三尺之內。離他最近的是一箇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金衣,頭戴珠玉寶冠,腰繫金線絲絛帶,五官明朗,華貴儒雅,一把摺扇在手心慢慢敲打,含有深意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對面修傘少年身上,明顯對其興趣很大。
以上兩人位在中心,也最靠前,在他倆後面立著一對年輕男女。七人雖然目的相投,暫時聯合,但是沒有完全交心,彼此之間都有安全距離。以防範距離來說,這對男女之間的距離不過二尺,小於一把劍的長度,算是十分親近信賴了。那年輕男子著緊身玄衣,熊背狼腰,高大威武,卓然而立。男子手持一杆丈六方天畫戟,鷹目四顧,悍然霸道;他身邊的女子一襲青衣,飄然凌風,素潔面容,不施點妝,然而冰肌玉膚難自棄,天生麗質不須琢。女子細腰佩寶劍,負手觀青天,頗有幾分淡然出塵之意。
“仙人臺”有兩處突起的怪石。一塊石上蹲著一個病瘦男子,瘦子長削臉龐,顴骨高鼓,薄唇窄鼻,生得刻薄寡恩的臉孔,他垂吊雙手,不斷喘著粗氣,似有重疾在身,面上不時閃過痛楚的神色。
另一塊怪石則靠立著一個青年。青年中等個子,其貌不揚,打扮如一個鄉下農夫,粗布衣衫,頭圍汗巾,半挽袖子,青年懷抱一把長刀,下頷抵在刀把上閉目養神,一動不動,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最後一個白袍男子立於巖邊,他年逾不惑,儀表堂堂,憑崖遠眺,灑脫中自帶威儀。男子腰畔掛著一把烏黑鎏金長筒狀物,想來應是武器,除此還有一把小劍貼身別在胸襟,白袍胸襟繡著九朵流雲,好像是小劍的劍穗一般,飄逸靈動。
蓋幽從那老者看到最後白衣中年人,依次小聲叨唸著:“有光殿長老會第五長老雷沁,金鵬幫幫主展飛鵬,‘周正方圓’四大世家方家的‘小霸王’方獵無、鄭家的‘劍仙子’鄭潭心,千秋幫副幫主婁冬風,神刀紅葉亭蕭家的天才蕭衍,風流閣外三堂總堂主江浪雲。”
“是……是他們嗎?”每聽一個名字,黃鶴求的面色就變一下,蓋幽唸到的名字不是成名已久的名宿就是年輕一輩的人傑,這幾個人聚在一起怕是一方霸主也要避退,黃鶴求再也不掩飾內心的慌亂,低聲問道:“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