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黑眸微眯,讓那張總是蒼白的臉增添了幾分生氣。
“我……”她可憐兮兮地扁起嘴,發現原來是自己騙自己,誤會了他……那這難堪,豈她自找的?
“好吧,今兒個我心情好。”說著,又夾了口菜靠近她。“嗯?”
“不要,我要自己吃。”練凡這回學聰明瞭,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吃得好不快活。
“嘖,好心沒好報。”
“你才不會對我那麼好。”她皺皺鼻逕自嘗著,每嘗一樣就忍不住問:“這誰做的,好好吃喔?”
小婉立刻出聲,還替她夾了菜,和她閒聊兩句。
一頓飯下來,聽到的都是練凡的詢問聲和小婉、冬兒的解釋聲,偶爾會穿插玉衡之的戲弄譏諷,把練凡逗得哇哇大叫。
然而,聽似刻薄的話,卻被她的叫鬧聲給消彌,彷彿那並非惡意的傷害,反倒像是……打情罵俏。
這狀況教小彌驚愕得圓瞠水眸。
這是怎麼回事?兩人的相處之道實在奇怪,大爺說話傷人,可傷不及少夫人,反而被少夫人視為玩笑般的消化,最重要的是,他對少夫人似乎並不討厭……
春暖的午後,玉衡之的寢房裡,靜默得沒有半點聲音。
衛子禮坐在床邊的矮凳上,聚精會神地替他把脈,好半晌後才抬眼,觀察他的臉色。
“眼睛瞪這麼大,是見鬼不成?”玉衡之倚著床柱,沒好氣道。
“這個嘛……”
“衛大夫,近日爺兒吃得比較多,氣色也好很多,也比較少咳,應該是身子有所好轉吧?”練凡小聲問著。
微揚起眉,衛子禮還沒開口,玉衡之就懶聲道:“到底誰是大夫?你要是這麼懂醫,我何必還要他來?”
她扁起嘴,小媳婦似地垂下臉。
衛子禮有趣地看著兩人。“看來,真正的大夫是尊夫人吶。”
“她哪裡懂醫了?不就是一些旁門左道罷了。”
“管他是旁邊左道還是邪門歪道,只要能把你的身子養好,都好。”
“子禮,你這意思是說,我的身子比較好了?”玉衡之敏感地嗅出他些許透露的訊息。
之前,他也曾調養到現在這種狀況,但稍微大意,很快就打回原形,所以他無法確定自己這回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多了。
衛子禮搖著頭,賣關子。
“沒有嗎?”練凡打量著玉衡之。不管她橫看豎看都覺得爺兒的氣色好到沒話說,而且他現在也比較有胃口。
“有,已經好得太多了,多到讓我這個大夫無地自容吶。”衛子禮苦笑著。“打從我十三歲跟在師父身邊,醫治衡之到現在,已有十三個年頭,直到今天,我僅能控制他的病情不惡化,然而你不過在這兒十幾天,就讓他恢愎神速,讓我自嘆不如。”
說真的,他覺得挺邪門的,彷彿當初毀損的心脈自動修復好了。
“真的?那麼……爺兒現在適不適合到外頭走動?”練凡喜出望外地問。
“就端看他願不願意。”他看向玉衡之。
“到外頭走動?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嘿嘿,一個條件。”練凡在他面前晃著手指。
“什麼玩意兒?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玉衡之抓住她的手指。
她的手不算太小,十指像是雞爪一樣,骨節明顯,壓根不美,唯一慶幸的是,膚色似乎不再黝黑,添了幾分玉潤。
輕握著,在他手裡暖著,彷彿一路暖進他的心裡。
“有啊,我的賭約。”
“一個月還沒到。”他提醒她。
“一個月都還沒到,你的身體就已好轉,那就代表我贏了賭注。”她反握著他的手。“願賭服輸吶,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