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了,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你見過有十三歲的大人麼?!這倒是其次,他小小年紀就勾引小姑娘,還動手動腳,你說他是不是讀過的書都白讀了?!”寤生氣道。
“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弘曆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頑皮,十分懂事,也是知道分寸的。就當他見了那姑娘一時衝動,可人家若是死活不願意,他還敢真用強不成?”胤禛微微一笑,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孩子長大了,又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就由著他去吧,你也能少操心,少生氣了。”
寤生忽然發現這又是觀念差距了,頓時感到十分無奈洩氣。秀眉一擰,甩開他的手:“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喂,怎麼又扯上我了?我小時候能像他這樣?”胤禛叫屈。
寤生冷笑:“哼!誰知道呢?可看你這種觀點態度,就知道你像他那麼大的時候也好不到哪裡去!”又一想到這才雍正二年就有秀女進宮來,然後三年一大選,每年一小選……頓時覺得愈加的頭疼心煩,也就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著實可惡了。寒眸一轉,宛若深冬季節被北風捲起的冰雪泛出蜇人的冷意,面上毫無感情的笑容反而深了幾分,卻只讓人覺得涼到骨子裡去,“明兒,我還要陪皇后去選看秀女呢,皇上可有什麼需要囑咐的?”
胤禛眉間一跳,心裡也料到這事兒讓她已經生悶氣了好幾天,今兒聽說皇后吩咐她的事情,怕她胡思亂想,晚上就過來看她,誰知又鬧出弘曆的事來,兩件加在一起,只怕她越發氣得狠了。只是他清楚她的性子,這時候還是莫要與她辯駁才對,遂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這是宮裡歷來的規矩禮數,怎麼也生起這等閒氣來?我是個怎樣的人,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清楚麼?”
寤生聞言冷哼了一聲,起身摔了簾子進了裡屋,只不想理他。
胤禛暗自一嘆,在外間默坐了許久,聽到屋內竟無動靜,遂也起身進去,剛掀開簾子,就立時怔住了。
她坐在炕上,一手拿了一卷佛經,另一手握著一串佛珠捻動,面容顯出盛怒之後的平靜——平靜地彷彿令他看到了青燈掩映的暮靄,彷彿令他嗅到了盈盈繚繞的檀香,彷彿令他聽到了沉穩悠揚的鐘磬。平靜地讓他覺得自己的心瞬間揪在了一起。
幾年之前見她開始讀經誦佛,想著拋除一些不必要的雜念對她身體很有好處,因此並未阻止。然而這一刻,他不得不懷疑自己錯了。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離她很遠很遠。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而言,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寤生……”他輕輕地喚。
可是她根本聽不見,彷彿雙耳塞住一般。
“寤生……”聲音慢慢地低了,宛若黑曜石的雙瞳有什麼碎裂開來,微芒倏忽閃過,又一瞬間黯沉下去。
不知在門口立了多久,他終是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僅一步之遙,面色已經恢復成了一貫的沉靜冷峻。
光線被遮擋,寤生抬頭,就撞入了一雙含著慍怒的瞳中,怔了怔,眉間若蹙地微眯了眼:“你有事嗎?”
胤禛心頭的那把火頓時被引燃,直直地衝上來,令他的雙眼裡已經被暴怒的情緒暈染,不斷升騰著猙獰的烈焰,伸手就將她手裡的東西奪過來扔到一旁,然後狠狠將她撲倒在了炕上。
“你要做什麼?!”寤生很久沒有見過他這種勃然大怒的樣子,驚恐地想要躲開,卻被他死死箍住壓在身下,憤怒地掙扎,“你放開我!混蛋!啊……”
“嘶——”的一聲,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音。
胤禛緊緊擰著雙眉,對她的掙扎驚呼置若罔聞。
“啊——混蛋!你發瘋了?!”
“早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