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訓和兩位夫人。”
我點點頭,道:“這些年孤身子一向不大好,記性也差。都忘了齊王尚未迎娶王妃的事。如今既想起來,孤這個做姊姊的,自然要為齊王料理周全。”
李翎沉吟了一會方道:“倒不必那樣麻煩,臣弟府有一位詔訓人品端方,臣弟一向有意將她扶正,只是未能得閒向聖上請旨。”
見他說話行事都這般小心翼翼,我心中大為舒暢,因而笑著說道:“這種小事還要請示,豈不惹人好笑。既然是心愛的詔訓娘子,那你自己挑個日子,讓人把她的姓名生辰送去宗正寺也便了,不必那樣麻煩。”
李翎聞言道:“謹遵皇姐教誨。”
我記得那日我心情格外的好,一時之間倒忘了自己有多恨李翎,只是和氣的絮了些家常。
夜漸漸沉了,一道涼風穿堂吹過,我胸口刀傷未痊癒,被風一吹,頗覺有些疼痛,不自覺拿手一撫。
只不過略一錯神,就聽見李翎低聲問:“皇姐的傷可都大好了?”
那聲音滿含著關切,不像出自於一個死敵之口。
所以,一時間我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他說:“齊王在說什麼?”
說話時時,他卻已然正了神色。說,沒什麼,只是問一問皇姐的傷可大好了。
我怔了一怔,下一刻便回想起了本該如何的情形。不覺收了笑容,淡淡的道:“孤的傷早便好了,難為齊王一片純孝,還記掛在心。”
李翎聞言點點頭,其後便不再說什麼。
此時的我早已意興闌珊,於是對他便道:“你去吧,孤也要回宮了。”
來時我走的是側門,去時卻沒有從側門而出,而是攜著李翎穿堂而過。眾臣見我,盡皆停杯投箸。我加眼看去,只發覺席上早已酒冷盤冷,而禮樂聲也已奏停,我沒有多說什麼,淡淡掃過他們一眼便走出了正殿。
路上,我問侍從說,齊王的良娣可是梅相的女兒?
侍從答是,接著似知道我要問什麼,又忙忙的補充道,兩位詔訓娘子一位是夏御史的胞妹,另一位是文將軍遺孀。
我聞言倒是想起些什麼,駐足問道:“文將軍遺孀?可是楚家那個的大女兒?早幾年嫁給文遠的?”
侍從再答是,又說:“楚將軍去的早,留下兩位小姐孤苦無依,大小姐十四歲上便嫁給了文將軍,還是先帝親自指婚的。不過文將軍一直在關外,新夫人也是他堂弟代他迎娶進門的。後來文將軍沙場殉國,可惜竟沒來得及見過新夫人一面。”
說完這話,侍從還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我的臉色。
我冷哼一聲道:“再怎麼說也是個寡婦,當日我聽說他娶了那寡婦時,好一陣子沒臉見人,他莫不是還想立那寡婦做正妃罷。”
侍從小心翼翼道:“殿下息怒,依下官看,齊王也不至於為了這位詔訓娘子開罪梅夏二位相國。”
我聽了這話方點頭稱是,只說:“夏廉又哪裡是那樣好相與的,他家裡只有這一個女公子,焉能看一個寡婦風頭蓋過他女兒,想來李翎是想拉攏夏廉。”
侍從道:“既知道了,那殿下少不得要再重新部署了。”
我點點頭,對他說:“叫周淺明下朝後直接來雲華宮紫宸殿,說孤要見他。”
仔細推算看,李謙大約就是那個時候認識周淺的。
那時候周淺雖然是我心腹謀臣,品階卻不過一個藍袍小吏。我總以為我的信任於他是天大的恩寵,太必定會對我死心塌地的效忠,卻不知,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周淺那樣的人,最懂的如何把握住機會,脫穎而出。出賣我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通往他想去高處的一個臺階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相煎太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