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一起,還能感受到相似的心跳頻率。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對戀人,能像他們一樣把心臟靠在一起睡覺了。
“林太郎。”黑澤蓮叫他。
森鷗外假裝睡著,用均勻的呼吸聲回應他。
“林太郎,你睡著嗎?”
“zzzzzz~”
黑澤蓮從來沒有這麼信任過他的屑老闆。
敢把後背交給他,不怕背刺。
還能依賴。
“林太郎,我喜歡你喲。”
他剛說完,腰上突然一緊。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了他的耳朵邊。
“我可聽到了哦,某人在偷偷表白。”森鷗外
的聲音裡毫無睡意。
艹,居然裝睡!
黑澤蓮氣得踢了森鷗外一腳,不疼不癢,毫無威脅力。
“被表白了,我覺得我得回應一下。”森鷗外掰過他的臉,親了一下。
因為黑澤蓮在亂動,他親歪了,親在了鼻尖上。
“嗤。”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感覺像是一場夢。”黑澤蓮率先發出感慨,“沒有想到我們有一天也能這樣躺在一起,哈哈,我之前覺得我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我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這句話讓森鷗外沉默了,這是多麼無望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
不是絕望,是無望。
是從頭到尾都看不到希望,雖然沒有喪氣,卻也清醒的意識到不會再好了。
與故鄉隔絕、失去自由、揹負債務、每天看人臉色還得強顏歡笑、抽一根香菸都成了奢侈、再也沒有錢去享受以前熱愛的東西、連為數不多的好友也幾乎都失去了——一個日常背叛他,一個背叛了他之後喪命在他面前。
他到底是有多屑,才把這個生性樂觀的孩子逼成那樣的?
森鷗外罕見的感覺良心有點疼,懷裡的人翻了個身,臉貼向了他。
四周靜了下來,視線在黑夜裡定格在相交的一幕裡。
黑澤蓮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也不願意他多想,理由無他,想多了也無用,還不如以後的日子對他言聽計從。
他去蹭森鷗外,被對方一下子按住了。
“剛才還沒哭夠呢?”森鷗外戲謔地問道。
“誰哭了!”黑澤蓮被這句話氣到了,事關男人的自尊,他不能認輸,必須挑釁,“森林太郎你是不是就那點能耐啊,本大爺根本就不怕你。”
森鷗外按住他的胳膊,野火在他的目光裡滾過,但轉瞬就熄滅了。
“明天還要忙正事,今天就不鬧你了。”其實是很遺憾的,也想立刻讓他看看自己的能耐。“以後得排個最佳時間表,最大程度滿足你。”
“拉倒吧,你忙起來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黑澤蓮又問,“福澤先生的事怎麼辦?”
“在我這裡還想著其他男人,不想活了?不過,”森鷗外話鋒一轉,“看在你告訴了他我們已經交往的份上,我考慮留他一條命吧。”
“你想到辦法了?”
“當然。”森鷗外故意賣起關子,“不過我現在困了,不告訴你,明天再說。”
他握住黑澤蓮的手,摸到了他無名指上冰涼的戒指。
雖然戴在無名指上,實際上以前是個尾戒。
是作為警示之戒送給他的,曾經差點把黑澤蓮的手指廢掉,後來還是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在上面切了一道縫,將它變成了可以開合的戒指。
“以後給你買個好點的戒指吧。”他喃喃道,“這個拿掉吧。”
怎麼自己給對方留下的都是這種不堪的回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