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句:“隊長,這陣太霸道,我快支撐不住了。”
相顧之下,大家都是痛苦又悲哀的神色,比起跟敵軍搏命廝殺,與自己的兄弟自相殘殺才是最大的痛苦。
“衝出去!”夜絕沉聲命令道。
“……是!”
這麼多年來,血雨腥風的戰場讓他們看慣了生死,心志早已不是他人能比。只是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個倒下,與自己並肩的人越來越少,濃霧中充滿殺伐的前路似乎沒有盡頭,而一直衝在最前線的三位隊長都或多或少地受了傷,戰袍上鮮血紅得刺目——一時間,青軍心裡都不自覺地在喊一個名字——
七殿!
夜絕倒下的時候,聽見身後有人喊出了聲音:“七殿!”可是他實在沒有力氣睜開眼睛——是幻覺麼……
又不知誰神智不清地喊了一句:“主子……”
頓時,各人心中都沉痛起來。
若是那人在……
白寂扶起夜絕,心裡難受:“喊什麼主子,你不能讓主子休息一下啊,沒出息!”
“不是……隊……隊長!主子!是主子來了!!”
眾人隨著他指的方向抬頭,竟發覺濃霧已散了些,他們已勉強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而那人,在他們心中如天神般的那人,此時正浮在半空,月色的衣袂飄飛,在濃霧之上,如同天外而來的仙人,無比輕靈。
明明是為了抵制幻覺可以毫不猶豫給自己一刀的硬漢男兒,此時再見那沉靜絕美的少年,卻生生紅了眼眶。
白寂渾身血脈沸騰,大喊:“兄弟們,衝啊!”
整個青軍如同得到神秘的力量,化作一把無形的劍,狠狠地向敵人的喉口割去。
淺且歌仍是浮在空中,口中念著祈生咒,渾身裹著柔和的白光。
即使是木影計程車兵,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七殿下;戰場上廝殺的聲音全都被那片白光吸收了似的,所有人執著刀劍,傻傻愣愣地仰頭看著那個神祗一般的人。
一個聲音從炎軍後方傳來:“炎軍將士兒郎,還不速速攻城,尚待何時?!”
淺且歌定了定神,衝著那個聲音飛身而去。
果然是炎子軒。
炎子軒看著他,面上帶著猙獰瘋狂的笑:“你果真來了!”
淺且歌淡淡地問:“你想要什麼?”
父皇曾派暗影多次刺殺這人,未曾想過他竟詐死。
“你!我想要你!高僧說過,得異人者得天下!有了你,這大好天下,這富饒山河,便都是我的!哈哈!”
淺且歌看著他獰笑,皺起眉頭。
那人卻神秘地小聲道:“我還知道哦,喝了你的血,食了你的肉,可長生不老呢!淺且歌,受死吧!”
炎子軒早有安排,就等著淺且歌現身。這時候只是一揚手,數千支箭便從各個方向射向空中。
流陌等人還在遠處,見到那些密密扎扎的箭急得大喊:“七殿!小心!”
只見淺且歌幾步之外升起一道火牆,疾箭遇火也瞬間便被吞滅,戰場上不分敵我,皆是呆愣。還是青軍最先回過神來,一鼓作氣地往前衝。
炎子軒卻是一點也不受挫的摸樣,對著半空中面無表情的淺且歌獰笑:“這世間,可沒有比我更瞭解你的本事的人了,我又豈會輕看於你?”
“嘭”的一聲,炎子軒身邊燃起熊熊大火,大火在地上組成一個奇怪的圖騰,而炎子軒,正站在圖騰的中央。
淺且歌看著那圖騰皺眉:“你怎知這圖騰?”
炎子軒更是得意:“哈哈哈哈……我們無所不能的七殿下難不成也有害怕的東西?”
在那圖騰燃燒的同時,比之前更多的箭再次射向淺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