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身後響起,他貼近她的耳朵,“你怎麼還不能安分呢?”
衛子君沒有回頭,她依舊望著那一行人在寬大猶如校場般的平臺上越走越近,“王子又在擔心什麼?衛風不過是悶得慌,活動活動手指。這琴,不就是令尊送來與我解悶的嗎?”
“你最好老實點,不要弄出任何聲響,否則,你這些大昱來的朋友,會死在你手裡。”貢松貢贊捏緊她的手腕,“你應該知道我吐蕃高手盡數雲集此處,這些人,一個也逃不掉。”
衛子君淡然一笑,“王子又錯了,你真若在此解決了他們,那些大昱的人馬又由誰帶去泥婆羅邊界?”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大昱的人馬,已經轉道去了泥婆羅,這些人,是刻意隨著隊伍來此,打著參觀宮殿為名,實則來尋找你的下落。”貢松貢贊抓起衛子君放在琴絃上的手把玩,“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這一進去,便再也出不來了。”
“出不來?為何?”衛子君心底一沉。
“為何?”貢松貢讚一聲輕笑,“自是要好好款待他們。”
衛子君聞言心中一跳,他們是在宮殿內設了埋伏。不,不可以,她不能讓他們進去。
她朝著窗外望去,眼見那些人就要走至窗下,衛子君心急如焚,一股熱血沸騰,她不能讓他們為了她以身涉險,她寧可死在他們面前,也要阻止他們。
她輕輕抽出了被貢松貢贊捉住的手,將瑤琴抱起,放入他的懷中。趁著他滿臉疑惑接過瑤琴的當兒,她一個轉身,便由視窗躍了出去,向著那一行人,向著那個身著黑衫,掛著她玉佩的男子,躍了下去。
身體不斷的下墜,白色的衣袍被風吹得揚起,貢松貢讚的一聲嘶吼自頭上傳來,他的手抓住了她的一片雪白的袍角,卻沒能阻止她決然的躍下。
風,輕輕將她托起,她好似一隻美麗的白鳳,失了力的,卻依舊美麗的白鳳,飄然落下,那一刻,她想起初初來到這個世界,她也是這樣的由崖上跌落,她的眼前又閃現無數人生場景,只是,那些紛雜的人影卻都是這個世界的人,每一個,一個一個地閃現,最後,是兩張交替出現的面孔,賀魯與李天祁的面孔,當腦中的圖片定格在鹿城的閣樓上,她抱著李天祁說出她的諾言時,她的身體落入了一個懷抱。
懷中的氣息是那樣的熟悉,淡淡的清爽的氣息縈繞在鼻中,她張開了眼睛。
一個陌生的面孔落入眼中,但那氣息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眼神,深情而飽含痛苦的眼神,只有他才會有。便是他裝扮成此種模樣,她仍是一眼便認出了他。的確是他!他緊緊地抱著她,緊得她的骨頭都要破裂一般,他的心在狂跳,咚咚的聲音震著她的耳膜,他的身體在抖,好似在生氣她如此輕率地跳下,又似在後怕他接不到又該如何?
他緊緊鎖住她的容顏,將她從上望到下望遍,好似不相信她真的回來了。而後,他的眼眶泛紅,大滴的淚撲簌簌滑落。。。。。。
“子君——”抱著她的人輕喃,手指顫抖著撫上她的臉。淚水狂湧而出,帶著驚喜,帶著無盡的愛戀,帶著長久以來無可消弭的疼痛。那種痛已經深入骨髓,便是這樣充滿驚喜的相見,也無法消減那樣似是死去一般的疼痛。
“二哥——”衛子君伸出手撫上李天祁的臉,輕輕的撫摸,她輕輕抹去他的淚,那淚又滾了出來,她又幫他抹去,“二哥,別哭。”她眼中已是模糊了一片。
他的淚滴到她的臉上,一滴又一滴,滴落她的鼻樑,滴落她的唇,滑落她的唇角。她不停的幫他擦,不停地擦,卻總也擦不幹。
兩個人就那樣互相撫著對方的臉,對視,流著淚,完全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身邊的人,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危險。
他發現她瘦了。
她發現他更瘦了,她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