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孔和一隻陌生的鳳凰。這一人一鳳出現的如此突兀和詭異,讓這些平時一身正氣的佛子禁不住心中駭然。
狂風和雨點從敞開的門口蜂擁而入,只一片刻的工夫,寺堂內所有的青燈都被吹滅,黑暗如同久蟄的怪獸一般迫不及待地吞噬了一切;更有無數不知從何而來的冰涼雨點飛濺到眾佛的身上,透過袈裟,透過面板,一直寒到他們心裡。
藉著鳳凰身上散發出來的火光,他們呆呆地看著那扇倒下的雷音寺大門,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是楊天行用力過猛,還是大門本身就已經十分孱弱,總之如今呈現在眾佛面前的只剩下一堆紅木碎片。碎片的一面是光潔透亮的紅漆,另一面卻是無數被蛀蟲噬空的小洞。在他們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扇古老而又破敗的大門能在風雨飄搖中屹立到今天才倒塌已經是個奇蹟了。這種感覺在他們心頭蔓延,滋生著一種無形的恐懼。
下一刻,他們的目光落在那個踢倒大門的人的臉上,宛如見到了什麼鬼魅一般,驚呼聲響成一片,期間更間雜著一些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倒映在他們瞳孔裡的,是一張英俊年輕,而又毫無表情的面孔,在那張臉上,他們看不到憤怒,看不到仇恨,有的只是——無限而又冰冷的殺機。
黑暗中,不知是誰,一個人影突然打了個寒噤。
楊天行面無表情地看著滿堂身披袈裟的和尚,看著那一張張佈滿了恐懼的面孔,他突然無聲地冷笑起來。狂風捲過,他的衣袍狂野飛揚,獵獵作響。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
如來手中的綠玉佛珠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輪動,他驚訝地注視著楊天行,面色有幾分蒼白,似乎不敢相信這個本應該魂飛魄散的人怎麼會活生生地出現在這裡。不過,他終究是一界至尊,在驚疑了半晌後回過神來。他冷冷地看著楊天行,目光在那隻鳳凰身上一掠而過,寺堂內響起他沙啞而又低沉的聲音:“楊天行,你好大的命!”
楊天行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眼裡抹過一絲深沉的殺機,旋又淡淡地笑了笑,抬頭向他看去,忽然道:“這裡的氣氛好熱鬧!”
如來變了變臉色,不住地打量著楊天行,越看越是心驚,臉色也漸漸地沉了下去。楊天行毫無半點徵兆的突然出現在這裡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因為以他的靈神修為即使不放出神識也絕無理由讓一個修為低於他的人如此神出鬼沒,更讓他心驚的是此時的楊天行比之幾個時辰前似乎大有不同,除了那憂鬱的眼神外,整個人就如同一潭深水,叫人琢磨不透,情不自禁地生出高深莫測的感覺。
他冷冷地看著楊天行,道:“你的修為似乎精進了不少。”
楊天行哼了一聲,道:“一切拜你所賜!”
如來默默地望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而後,他看了看滿堂的佛子,發現不少人已經悄無聲息地將法寶拿在了手上,看了一會,忽然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楊天行臉上的冷笑之意更濃,嘴角一撇,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殺人!”
如來臉色一變,似有怒容,但卻不知怎麼,對著這個年輕人,他這個堂堂一界之尊竟各外的忍耐,便是這等露骨話語,他也只是面色一變,隨即忍住了。
不過,有人卻沒有他這麼好的脾氣。這人便是文殊菩薩,當初那個黑暗中打寒噤的人,只不過此時他似乎又舊態復發,面帶冷笑地看著楊天行,陰陰地道:“你不留著這條小命回去見韓一嘯,還想到這裡來尋死!”
不知怎的,楊天行聽到這等諷刺的話語竟是無動於衷,只是他身後的黑暗似乎又濃了幾分,原本飄舞獵揚的衣袍突然安靜下來,靜靜地貼在他的軀體上。就在看向文殊菩薩的那一剎那,一股無形的氣息從他身上磅礴而出,隨即捲起一股氣浪狂飈如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