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恙,現就起駕,隨老臣回京吧。”
拓跋燾說道:“等等。本王曾聽說袁公公來洛陽,是要來宣父的旨意,賜婚於我。本王想知道,父皇賜婚於本王的,是誰家的女兒?”
崔浩答道:“皇上為殿下賜婚的,自然是賀光的獨生女兒,賀思凝。”
“那如果,本王要自己選呢?”拓跋燾聲音冷意中透著堅決。
“原來殿下是因為此事,離開河南王府而涉險的。”崔浩問道,“那老臣請問殿下,您意屬誰呢?不知殿下看中大魏的哪一家女兒?”
拓跋燾沉默不語。崔浩嘆道:“是不是這幾個月以來,日日伴在您身邊的黃龍國灼華郡主?”
“崔司徒,你已經知道了?”拓跋燾有些驚異,轉瞬堅定地說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本王就告訴你,我要帶她回平城,做我的王妃。”
“殿下,不可!”崔浩急忙說道:“殿下隱居山谷多日,恐怕現在還不知道吧?洛陽和平城都出大事了!”他的聲音聽上去頗為焦灼。
“何事?”隨著一個陶杯打翻在地的聲音,拓跋燾急聲喝問,“洛陽出了事,本王已經知曉了。那平城又是什麼事?難道是父皇?他……”
崔浩忙道:“河南王已被人暗殺,皇上倒是沒有賊人敢暗害他。只是,皇上南征劉宋歸來,舊疾復發,龍體欠安,讓人憂心哪!老臣臨走之時,特地詢問過御醫,就算皇上好好的調養,恐怕也只能拖上……半年的時日了。”
“嘭”的一聲,拓跋燾跌坐在椅上。過了半晌,聽他顫聲問道:“父皇……他居然舊疾復發?在洛陽時,我聽到袁公公對四皇叔說,父皇的龍體康健得很。”
“皇上的龍體,那是關係到大魏江山社稷的大事,袁公公能隨便洩漏嗎?即便是對河南王,也一樣要守口如瓶。說道河南王,可憐他不到而立之年,便離開人世了。殿下,你四皇叔薨逝,你的父皇病重。此刻,您不打算回平城,主持大局嗎?”說完,崔浩隱隱有悲泣之聲。
拓跋燾朗聲應道:“崔司徒,如今大魏拓跋氏皇室大廈將傾。臨危受命,匡扶大魏,本王身為皇長子,義不容辭!只是……此次回平城,本王要帶上綺雲,和我一起走。”
“殿下,”一陣衣服顫動的簌簌聲響,崔浩跪倒在地,顫顫巍巍地說道:“灼華郡主是黃龍國中山王之女。此刻,尚不知道是敵是友啊。”
“綺雲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我信她。”拓跋燾朗朗作答,字字如珠,傳入綺雲的耳中。
崔浩連連叩首,顫聲稟道:“可是,黃龍國是我大魏的敵國啊!幾年前,皇上曾經派使臣出使黃龍國,意圖兩國修好,可是那小小的黃龍國竟然不把大魏放在眼裡,他們國主馮跋居然把使臣羞辱一番,並投入牢獄。
況且,他們長期與柔然修好,與劉宋也極為友好,形成了對我大魏的包圍態勢。在這非常時刻,如果您欲娶敵國的郡主為王妃,豈不是……要寒了滿朝文武的心嗎?大魏君臣若離心離德,接下來會怎麼樣……殿下心裡應該清楚啊!”
拓跋燾聽到這裡,來回踱步,沉默不語。
崔浩見他不語,又勸道:“殿下不娶賀光之女,要帶灼華郡主回去。不遵皇上的旨意,這是要傷了皇上的心哪!皇上在出徵之前,就已經擬定了封您為皇太子的旨意,並且用心為您挑選了包括老臣在內的六位輔政大臣。只等殿下您一回平城,就行冊封大典。
老臣記得,您出生時,先帝爺見了您,連連稱奇,大讚殿下體貌瑰奇。說他日能光大先帝偉業的人,一定是您了。殿下,您莫要辜負先帝和皇上一番苦心啊!請殿下三思……”
綺雲知道,崔浩口中的先帝是指大魏道武帝拓跋珪。當年,拓跋珪十六歲時,創立大魏,消滅赫連勃勃父親一族,是赫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