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一股土匪而已,若是官家下定決心清剿你,你早晚就是個完。
唉,一個大家閨秀,當了土匪頭子,這個轉型未免有些太猛了。你的土匪事業做得雖然還算成功,只是還算不上專業,全靠同行襯托而已。
一路走著,就到了四家子村。
四家子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村落了。一共有一百來戶人家。這些人家都是普通的農戶,不是官莊。
居民基本上也都不是本地的土著,多是外面遷居至此的。
原籍大多是山東、直隸一帶的,最早都是逃荒到這裡的,就在此定居下來了。還有的是流放期滿,在這裡落戶為民的。
總的說來,這裡的居民,就是由兩部分組成的,一是流民,二是流人。
流民指的是沒犯過罪的普通百姓。流人是犯過罪,但重新為民的人。
如果再加上週邊官莊裡的犯人,就是三部分人,組成了這個地區的居民。
官莊裡的那些犯人,就是流犯了。
流民、流人、流犯,共同的標籤,就是一個“流”字,基本上都是外來人口。
再擴大一點兒範圍,一枝花曲翩賢這樣的土匪,其實也是流犯為主組成的,或許叫他們流匪更為恰當些。
在村子裡大致轉了一下,就開始到官莊去。依次到了乙七、乙八號官莊,最後到了乙九號官莊。
乙七、乙八之類,是衙門對官莊做的編號,代表乙區的七號和八號官莊。
前去報信的劉明德,就是乙九號官莊的莊頭,因為已經把訊息報告給了徐明濤,加上新任都司大人來了,就陪著回來了。
到另外兩個莊子去的流犯和府兵團士兵,已經留在了那裡。手套男賈橋,正好就分到了劉明德的乙九號官莊來。
劉明德是個不善言語的人,大概也是沒跟賈珉這樣的大官兒如此近距離的打過交道,說了兩句話,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賈珉也不在乎,就自己走著,邊走邊問。最後倒是徐明濤給介紹的情況多些。
在乙九號官莊服役的九個流犯,也被招來見面了,一個個都是曬的黢黑,破衣爛衫、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有一個人還光著一隻腳,顯然是連鞋子都沒有的。
一看他們的臉色、頭髮和身軀,賈珉就判定,他們普遍都是營養不良。
進了流犯住的屋子,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是汗臭、鞋臭等混合的味道。妙玉和平兒等一進屋,馬上就出去了。
有大炕上,胡亂地扔著已經看不出本色的被子,一些破爛衣服,在炕尾堆成一團。窗戶上落滿了灰塵,牆角還掛著蜘蛛網,顯然是很久都沒有打掃了。
燒火間裡,更是一片凌亂。幾個玉米麵窩頭隨便地扔在案板上,間雜著幾個土豆和紅薯。賈珉左翻右翻,也沒見到一片肉。更沒見到油。
走了幾個官莊,都是如此。
他想找流犯問問話,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這個場合找他們問話,他們也是不敢說實話的。一旦他走了之後,不管流犯們說些什麼,都有可能遭到莊頭的清算的。
好在自己派下了府兵,在各個莊子裡呆的時間長了,就會了解到真實情況了。
其實,這幾個官莊的住宿條件,已經算是好的了。住的還是地上的房子。大部分官莊的囚犯,住的都是半地下式的地窨子,那裡的居住條件,更為惡劣。
呆了一會兒,就開始往回走了。在路上,賈珉又考慮起一枝花的事情來了。
據徐明濤講,這個一枝花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出來作案了。自己昨天來,她今天就出來作案,是不是有些過於巧合了呢?
自己昨天抵達卜奎的訊息,最早是賈芹在前天送到卜奎的。
溫都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