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的注意力卻被舞臺正後方那作為舞臺背景的圖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張放大至整面牆的照片,照的是巴西的嘉年華會的景象。相片中所有的人像是在揮霍生命般狂舞著,臉上的神情是專注而決然的。那表情令人感受到他們對嘉年華除了熱情之外,還有似殉道意味的狂熱。
“你又在發什麼呆?你點的東西來了。”紀強伸手在她的面前揮了一下,藉此喚回她的注意力。
“那是你的作品嗎?”
紀強隨著她的眼光看到了那幅巨型相片,他有些訝異地撥了一下微亂的頭髮:“我不曉得你對我的作品也有研究。”
江昀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那果真是他的作品。
“應該是說你的風格太強烈了吧!你拍的照片總是太有人性,而且是那種人類面具後真人性的—瞬間捕捉。你的照片有時候會給人一種錯覺,感覺或許你拿的不是相機,而是手術刀,不然,怎能如此精確地分離出人類慣於隱藏的真實情緒?你的照片是有力量沒錯,但是不只是這樣,在力量之外,還有許多不從照片上看就難以看到的人類真實心情,讓人不自覺地總想由你的鏡頭下去尋找那種失落已久的感動。”
或許她真的不喜歡他這個人,可是說到他的作品,她實在說不出任何的違心之論。他會被稱為“幻影攝像家”不是沒有道理,他的相機真的能捕捉剎那間的真實。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雖然對他這個人實在是很反感,而且又常常被他氣得想發火,恨不得自己這一輩子從沒有見過這個人,卻仍捨不得把他的作品丟掉。
這一切就只為了那一份令她忍不住低迴再三的感動。
“你……”
紀強覺得很驚訝。他原本以為像江昀這樣行事一板一眼的女人,內心也一定是同樣的刻板,但是她的這席話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竟然能說出大多數的人在看他的照片時看不出的內蘊情感。
“先說一句話,我只是實話實說,而且只對你的作品而言,至於你這個人,可不包含在我的評語之中,我實在很難想象這些令人感動的作品會是出自於你的手。”
或許是紀強臉上的訝異太過於明顯,讓江昀不得不武裝起自己,讓一向不輕易批評他人的她連忙用話把她的欣賞和這個男人隔離清楚。
她的這席話讓紀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上盡是壞壞的笑容:“我也很難想象像你這麼刻板的女人也會有一顆這麼敏感的心。”他也不客氣地回了江昀一句。
“你就是那個有‘幻影攝像家’之稱的紀強?”
一個嬌柔卻帶著沙啞的聲音從紀強的身邊響起,那是坐在紀強右手邊、打扮得相當性感的約二十出頭的金髮女郎。
“你怎麼會這麼想?”紀強不作任何回答,只是微笑地反問。
“我剛剛聽了一些你們說的話。”看來,她大概注意紀強很久了。
“你真的是那個很有名氣的攝影家?”另一名客人也好奇地探頭過來問。
漸漸地,圍在他們四周的人愈來愈多,整個場面開始有些失控,因為所有的人一聽到紀強在這裡出現,都想一睹這個從不露面的攝影師的真面目。
“這裡音樂這麼大聲,你聽錯了,那個什麼幻影攝像家長什麼樣子你見過嗎?我長得像不像那個人我是不知道,可是,你不覺得我長得很像年輕時候的梅爾吉伯遜嗎?很多人都這麼講喔!”紀強睜眼說瞎話,把他的演技發揮到極限。
他—邊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還一邊甩著頭髮,揚起下頜,擺了一個pose,露出一個帥氣十足的笑容。
“是啊!真的好像!”
所有的人紛紛點頭,尤其是女人。
那個最先提出疑問的女人像是被紀強的笑容給電到了,只是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