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酒呀,可是皇上御賜的上等玉嬌奴。”鄭老太君得意洋洋地說道,“乃是昨兒瑾兒拿來孝敬我的。我想著你們幾隻饞嘴的貓兒定是想要嚐嚐的,所以就便宜你們幾個了。”
“念奴嬌?”洛楓最先驚詫道,“可是那‘中原女兒紅,邊關念奴嬌’中所稱的‘念奴嬌’?”
“嗯,還是我楓兒有見識。”鄭老太君讚賞地看向洛楓,點頭道,“御賜的好酒,如何不會是那念奴嬌?”
“難道,這念奴嬌還有什麼特別的來歷不成?”坐在一旁的三姨娘好奇地問道。
“三姨娘莫不是連念奴嬌都不曉得的麼?”凝香挑眉輕笑著問三姨娘。
見三姨娘的面色微微紅了紅,綠凝急忙淡然一笑,道:“這念奴嬌原本便非我中原之酒,三姨娘不知道,也是難免。它畢竟不似女兒紅般家喻戶曉。”
“哦?”凝香轉過頭來,笑意盈盈地看向容顏,道,“那可否請嫂嫂說說這念奴嬌的來歷呢?”
“這……”綠凝沉吟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洛瑾的身上。
似是察覺到綠凝在看自己,洛瑾轉過頭,目光不期與綠凝相遇。
為什麼,此刻,自己會看向洛瑾?是因為,在這肉身的潛意識之中,便覺得這洛瑾方才是這一家之主?還是,因為這三姨娘畢竟是洛瑾的長輩,在徵求他的意見?
而那洛瑾的目光裡,則減了幾許深沉,淡淡地湧上一層令綠凝亦說不出的微妙神采。是,在鼓勵自己說下去麼?綠凝猶疑著,望著洛瑾。
“顏兒,你便說與我聽聽。”鄭老太君催促道,“昨兒瑾兒也是隻說了一兩句,你說來,我給你們評評哪個說得好。”
聞聽老太君這樣說,綠凝倒也只得繼續說下去了。她淡淡一笑,道:“我如何能比侯爺說得好來?只不過是賣弄一下我知道的罷了。”
頓了頓,又道:“想我中原的女兒紅,乃是家有女兒之家,在女兒出生之時便藏於自家樹下的好酒,經陳年之釀,歷經十幾年方才釀出如是芬芳美酒。待到女兒出嫁的這一天啟壇,清香四溢,飄滿街巷。這念奴嬌,乃是邊塞將士之妻,在丈夫與情人出征之時便埋於家中樹下的好酒。日日盼,夜夜盼,唯願良人早歸還,一同開啟瓫中好酒,重溫舊時柔情。所以,在原女兒紅乃是清冽甘甜,若少女初妝,待嫁的青春欲語還羞。而這念奴嬌,卻是深年佳釀,若相思成縷,寸寸斷腸。你道是,這少女出嫁,一十八載,而丈夫出征,又何止一十八載?更有甚,又何有歸期?所以那邊塞的念奴嬌,乃是愈久愈醇,卻愈久便愈相思。傳說,飲了女兒紅可以姻緣如期,而飲了這念奴嬌的人,則都會相思圓滿的。”
綠凝這一席話,說得在場之人無不唏噓興嘆,連綠凝自己都禁不住陷入了一種相思之中。將士駐守邊關,與佳人兩兩相隔,那份相思,會有多長?如何能不令人心疼。而那些個日日夜夜相思的妻子,都將此思念釀成如是美酒,感懷如此情感,還沒飲,心已經醉了。
“嫂嫂果然不愧是大戶人家出身,果真見多識廣。”凝香輕笑著說道。
“哪裡,哪裡。”凝香的話方才讓綠凝從那陣難過的思緒裡緩過神來,她抬頭,對上凝香的眼,笑道,“我剛才便說了,不過是在大家夥兒的面前賣弄我的所知罷了。”
說著,又轉向洛瑾,道:“若是說這些典故,倒本應是侯爺最是知曉了。侯爺這幾年駐守邊關,可是為我華南王朝立下了不少漢馬功勞。”
此言一出,綠凝便攸地感覺到了失言。若換成是綠凝本身的身份,倒是可以用此種語氣對洛瑾大加讚揚,然而此時已然絕非彼時,作為洛瑾的髮妻,本不應參與政事,更如何能用那種語氣來評價洛瑾?可是想要改口,已然來不及了。
洛瑾轉頭,深邃的眼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