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頡頏兮共翱翔!……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歌聲中,剩餘的薛萬徹部屬繳械投降。
秦懷玉請問道:“長孫大人,這些人怎麼處置?”
長孫無忌伸手朝著辯機處一圈,橫眉冷冷道:“殺!”
御林軍得令,便不停手,殺戮一起,叛軍不甘就死,拼死掙命,唐軍絞成一片。人群湧湧,奔走呼嚎。辯機抱著公主,血海浮沉之間,被長孫親軍箭射,竟不抵抗,和高陽公主的屍身一起在萬馬軍中,踩為肉泥。
煙消雲散,我才知道真正目睹什麼叫做慘烈,薛萬徹的臨危不懼,柴令武的絕境瘋狂,辯機的至死方休,大唐新皇登位後的第一個危機竟這樣鮮血淋漓。但又從那一抹腥紅中,透出了愛的顏色。我看到的這支玫瑰,便是辯機和高陽。很多年以後,它在我的記憶裡仍然清晰。
危局之後,御林軍點數傷亡,我和秦懷玉也查點自個的隊友,正數著人頭,羅通匆匆走過來,對秦懷玉道:“房管不行了?”我心下一驚,和秦懷玉走來相看,房管咽喉遭割斷,已不能發聲,見了我們,指了指胸口,喘了一陣,便即死去,雙眼不閉。羅通低聲說道:“他是自殺!”秦懷玉合了他眼皮,說道:“將他名字寫入大唐陣亡者。”羅通和我點了點頭,其實心下都清楚,因著房遺愛,房管不會得到唐軍撫卹。
此時已入夜色,皇家狩獵場上屍橫遍野,照著星空明月悽婉。一片死寂中,有羽林郎吹壎,並作歌悼:“人生百歲,春夢也一場。戰陣苦奔忙,傷心百箭瘡,身死不歸故鄉。你那魂魄滯他方,父母斷肝腸,兩頭訊息茫茫。諸軍將,你那早識便宜兮,免得將身到那無常……”聽來卻似是辯機。
白雪少年/朦朧劍客 14。長安夜色濃。心語。刺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接下來,便是長孫無忌下令查處亂黨,剪除異己。第一個便是荊王,李治的親兄。不過,這些事跟我是沒什麼關係了,我也不關心這類政權鬥殺。我所關心的是,同窗好友房管的身後能有什麼?
收拾了戰場,父親本要帶我直接回轉,這次他會跟著母親出來救駕,只是因為不放心我的緣故,同他不出江湖的本意有極大沖突,可以說他違背了以前退隱的誓言,重出武林。我對此很感動,對父親說:“爹,為難你了。”我爹搖了搖頭,說:“回去說吧。”我道:“不了,我跟秦二哥回營,看能否為房管做些什麼?”父親略顯詫異,看了看我,說道:“也好,你能記得朋友,這很好。”說著,轉身離開。
母親已跟長孫無忌一起見駕,劍院的人也隨著入宮護駕,因此上父親獨自一人,單騎而回。父親的背影在長安街頭的燈籠下,且瘦且長,我望著他,忽然覺得爹老了許多,以前不曾有的白髮,也悄悄爬上了他的鬢邊。
我發著愣,秦懷玉過來,“雲兒,我們來。”我應了一聲,跟著秦懷玉迴轉御營。
走了陣後,發現前面有隊人馬停滯路旁。靠近了後,有少女哭泣聲傳來,仍是麗陽和綠鶚的車駕。刺皇事變後,二位公主由長孫無極和尉遲玄保護,先一步離開了戰場,卻不知為何在此停留。
秦懷玉策馬上前,說道:“長孫兄,尉遲弟,怎不護著公主進宮?”
御林軍的火把下,光線晃動中,尉遲玄的黑臉出現在人群中,裂嘴一笑,“二哥,是公主殿下堅持,要知情況如何。所以……”他沒有說下去,秦懷玉點點頭,知道了他的意思。
我向著公主的車駕看了看,低低說道:“都知道了,她們?”尉遲玄收了笑容,悶聲道:“是的,是長孫兄弟說的。”秦懷玉皺眉,問:“長孫兄人呢?”“跟他老子面聖去了。”說話中,麗陽掀起車簾,臉如帶雨梨花:“阿聰,姐姐的身體呢?”
我怔了怔,卻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