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東側牆上,用石灰刷白了一片,上面用紅漆寫著
:秋香酒館。秋香酒館老闆娘吳秋香,已經跑到楊七背後。她臉上塗著粉,粉臉
上帶著笑,肩膀上搭著毛巾,腰問扎著藍布圍裙,顯得很精明很強幹很熱情很專
業也很阿慶嫂。世道真的變了,改革了,開放了,西門屯變樣啦。吳秋香眉開眼
笑地問楊七:“楊老闆啊,有什麼吩咐?”
“罵誰呀?”楊七瞪著眼說,“俺只是一個販竹竿的小販子,擔不上老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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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名。”
“別謙虛了,楊老闆,一萬多根竹竿,一根賺十元,您就是十萬元戶啦,腰
纏十萬元,還不是老闆,那咱們高密東北鄉誰還敢稱老闆呢?”吳秋香誇張地說
著,伸出一個指頭戳戳楊七的肩膀,“看這身行頭,從頭到腳,置辦齊全了,少
說也得千元吧?”
“你這老孃們,就咧開血盆大口吹吧,早晚把我吹得像當年杏園豬場那些死
豬一樣,‘嘭’一聲爆炸了,你就痛快了。”楊七道。
“好了,楊老闆,你一分錢也不趁,你窮得叮噹響,行了吧?我還沒開口向
你借錢呢,就先把門封上了,”吳秋香噘著嘴,佯嗔道,“說吧,要點什麼?”
“哈,生氣了?你千萬別噘嘴,你一噘嘴我就想撅雞芭!”
“去你孃的!”吳秋香用那條油膩膩的毛巾,在楊七腦袋上抽了一下,“快
說,要什麼!”
“給盒煙,良友。”
“就要一盒煙?酒呢?”吳秋香瞅瞅已經面紅耳赤的孫虎和孫龍,道,“這
兩個兄弟,好像還沒喝中吧?”
孫龍硬著舌頭道:“楊老闆請客,咱還是省著點吧。”
“孫子,你這不是罵哥哥嗎?”楊七一拍桌子,佯怒道,“哥哥雖不趁十萬
元,但請二位老弟喝酒的錢,那還是有的!再說了,二位老弟那‘紅’牌辣椒醬
已經行銷天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