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教訓你了多少次,這毛毛躁躁的性子總是不改!”
小童撇撇嘴,面上卻也不敢反駁。
“不過,這戶人家的男人的病也真是怪異……”老者微微思索著,越來越小聲。
“師傅,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我們走吧。”
小童一頭霧水,但還是應道:“是,師傅。”
素涵老遠的瞅見昨日醫館的那個老人來了,連忙出院迎接,客道的寒暄了一氣過後,把人領進了屋裡。
正側身坐在屋裡的尹長卿見到大夫來了,忙起身作揖,問了禮,然後衝著身旁的木椅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老者坐下。老大夫看尹長卿文質彬彬,行為舉止頗有種大家風範,眼裡閃過一絲異色,忙答禮,後棲身坐下,捋了捋他花白的鬍鬚:“公子也快請坐,允老朽為公子把脈。”
尹長卿遂坐在了老者身邊,半擄起袖子,一手扶著胳膊將其放平:“那就麻煩您了。”
老者搭上尹長卿的脈搏,凝神冥思著,稍過片刻,方收回手去,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惑惑。他半天沒講話,立在一側的素涵自是看著著急,絞著手指,又不能多話,怕打擾了長者的思緒。
老者瞄了一眼尹長卿,皺眉:“公子臥病也有五、六年了,平日裡可有覺得氣閉、胸悶,乃至周身痠痛、易乏,氣血虧虛?”
尹長卿面上沒什麼表情,只點了下頭。
老者細細的觀察了尹長卿的面色,又察看了他的眼瞼、舌苔,嘆然道:“恕老朽才疏學淺,這病,老朽治不得。公子大可按照原藥房日日飲服,雖不一定能根治,但抑制的作用,還是有的。”
素涵聽不下去了,幾步上前,焦慮道:“大夫,您可知這病因是何在?何故醫治不得?”
“唉,莫怪老朽直言,公子的身子,根基已然受損,現今還能神色如常的坐臥行走,已是福澤了。”
“什麼?!”素涵震驚,扭頭朝尹長卿望去,但他只低頭不語,根本看不清神情。
老者沒再多說,拱了拱手,便要告辭。
“大夫,麻煩您再給他號一次脈吧,說不定是剛剛出了什麼岔子,擾誤了您。”
老者擺擺手,甚至最後只收了素涵四十錢的車錢,診金都沒要就走了。
離小院遠了,之前一直旁觀的小童湊近自己師傅跟前,面露好奇的問道:“師傅,您不會真的治不了那個人的病吧?”
這話聽在耳朵裡有些冒犯,老大夫心下不滿,想著自己的這個徒兒是愈來愈不討喜了,臉上流出了幾分厲色:“誰說的,我行醫一輩子,什麼疑難雜症沒有遇到過!”
“那師傅您剛剛為什麼那麼說啊?”看不出冷熱臉的稚嫩小童不依不撓的追問道。
“哼。那家人雖然落魄,但夫妻倆一看就是氣質不俗的,想來原先是某個大戶人家敗落下來了的。這種人,染上什麼奇怪的病也屬正常。大戶人家,哪個不是勾心鬥角、一罈子水深的望不見底的。”
小童瞪大了眼睛:“師傅,您是說,那位公子是被人害了的?”
“到不至於想把人弄死,但也算是欲把人給弄廢了,半死不活的,一輩子都是個藥罐子,這才叫折磨啊。”
小童聞言頓覺後背一陣生涼,狠狠的打了個抖,終是不敢再接話了。
“你也要記住,往後那些大門大院裡的事,能少摻和便少摻和,莫亂惹是非,要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看你找誰哭去。像是今天那人的病症,左了也根治不了,不如便少說兩句,省得引來麻煩。”老大夫嘮叨完,便在小童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安安穩穩的坐好,合了眼,閉目養神去了。
小童安頓好師傅,放下捲簾後,才覺得自己的手指頭有些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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