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華心念轉了幾轉,咬咬唇,終是低聲問道:“他有沒有召你去、去……侍寢?”
佩柔搖頭,臉上難免一紅:“我也不想,總覺得那樣對不起逝去的姐姐。我現在親近他甚至還帶了一種孺慕之情的喜歡,那也是因為他是我的姐夫,是我童年就同喜歡姐姐一樣喜歡的大哥哥。而且,他是我在這後宮裡唯一的親人。”
琬華有些心酸,面色卻不表現,看著二姑秀美面龐上坦蕩淡然的神情,她忍不住湊近去親了親二姑的臉頰:“二姑,我會經常來陪你的。”
佩柔摸摸她的臉蛋,展顏而笑:“以後咱們會常在一起的,等你嫁給了四阿哥,就方便多了。”
琬華笑道:“那還得到明年七月下旬,早著呢。”
佩柔輕點她的鼻尖,對她眨眨眼:“可不早了。”
……
果然時光飛逝,一晃到七月。
佟公府裡又開始忙碌起來,這次是為了辦紅喜事。正好已滿一年孝,府內外已經染上灰塵的各處白布都被取了下來,換上了大紅的綢布,頓時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精神振奮之感,就連府門口的那對大紅燈籠也似乎倍加鮮亮起來。這就看出康熙體諒佟家之處,雖然在主子面前無私孝,但康熙選紅事的日子還是等佟家滿了一年的孝期。
七月二十一,黃道吉日,也是琬華的大喜之日。這之前已經行過納彩過禮等禮儀,琬華的一百零八抬嫁妝也已於昨天抬去了宮裡的阿哥所。
這日一早,宮裡來了一大群宮女嬤嬤,手捧朝冠、吉服、首飾等等,凡是這天要往她身上招呼的,皆一樣不落。看著那頂青絨底、上綴朱緯、頂上鏤金三層並飾有十顆色彩雪白純淨的東珠、周圍還有無數紅寶石、金孔雀石、小珍珠點綴、冠後沿垂著兩捋黃金絲絛、中間是三行二就的垂珠、並綴有珊瑚青鍛為帶的夏朝冠,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支撐住這帽子的重量。
宮女們魚貫而入,對她行了一禮,將手裡的東西整齊擺放好。然後又進來幾個年輕嬤嬤,捧著好些樣胭脂水粉放在妝臺上,對她福了福身:“奴才們伺候福晉梳妝。”
這不還沒嫁過去呢,怎麼就開始叫“福晉”了?琬華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這稱呼,愣怔片刻,才點點頭:“好。”
因為要戴朝冠,不可能再梳戴鈿子或扁方的把子頭,卻是先將頭髮梳攏在腦後,按照層次順序編細緻的小辮子,然後再挽成髻盤起來,樣子像是小兩把頭的縮小版。看似簡單,實際需要很嫻熟的技巧。那嬤嬤手指像穿梭在水中的魚兒一樣靈活,一邊挽髻一邊對她的頭髮讚不絕口:“福晉的頭髮真像黑絲緞一樣!”
琬華卻不由呲牙咧嘴:“嬤嬤下手輕點……疼……”
嬤嬤笑道:“很快就好了。”但手下的動作沒有任何改變。看得一旁的彤管等丫鬟都不禁色變。
終於挽好髮髻,她看鏡子裡的自己似乎多了兩分成熟感,不禁咧嘴一笑。這時,另一個嬤嬤拿著一盒白色膏狀物到她面前,手指沾了些,就開始在她的臉上塗抹,頓時就聞到一股怪怪的淡香,似乎混合著藥材,疑惑道:“這是什麼?”
“這是開臉前要塗抹的藥膏。”
“開臉?”琬華聽著這詞有點耳熟。
“就是這個。”嬤嬤繃了繃手裡的絲線,“格格別動,不疼。”
嬤嬤開始熟練地為她開臉,即用絲線絞除臉上細微的透明汗毛,琬華不一會兒就眼淚汪汪,心裡開始大吼:誰說不痛的!
過了一炷香時間,開臉完畢,琬華就著丫鬟端來的水仔仔細細將臉洗乾淨。照照鏡子,沒發現跟平時有什麼本質區別。
復又在妝臺前坐好,嬤嬤拿起脂粉要給她化妝,她忙笑著接過水分盒子:“嬤嬤,化妝就由我自己來吧,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