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像死狗一樣被三個女兵拖了一會兒,身上暴露的地方就被荊棘野草割破了很多傷口,背上腿上也被路上的粗糙礫石硌得慌。
他只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但也半配合地被她們拖著走。
只是後來,他又無數次跌倒、爬起,但無論怎樣,三個女兵都沒有鬆開拽著他的繩子。
雷勇就這麼被拖到了營地;而蒲英所謂的獎勵,不過是衛生隊給配的運動後補充水和電解質的鹽水。
不過,雷勇很快發現這種鹽水,還真的比市面上賣的任何飲料或礦泉水都好喝,都管用!
每當他累得全身癱成一堆泥、靈魂也累得都快出竅的時候,只要灌上幾大口這種清涼的鹽水,就好像喝下了甘露仙液,神志慢慢地清醒,靈魂也慢慢地歸位,他又漸漸恢復了體力,能夠接著被蒲教官折磨了。
是的,女兵們在山中進行魔鬼周訓練的同時,他也接受了蒲英的“魔鬼”特訓。
所謂特訓,其實很簡單,就是跑步——各種路況、各種氣候、各種負重、各種距離……
雖然只是這麼簡單的跑步,但雷勇每天都會被訓得想自殺,因為只有死才能直接結束這樣的痛苦。
可是,蒲英偏偏有本事讓他每天就是死不了。
雷勇在第二天訓練結束時,就說今天已經到了他忍受痛苦的極限。
蒲英卻笑了笑,揚著臉問:“陳然——!那句話怎麼說的?”
“什麼話?”
“就是海豹突擊隊的那句話?”
“rday。”
蒲英又問雷勇:“大作家,你應該聽得懂這話的意思吧?”
“唯一輕鬆的日子,是昨天?”
“對!在特種部隊,每天的訓練都比前一天更難熬。所以,你可千萬別說,今天就是你的痛苦極限了!等到了明天這個時候,你就會發現,你今天所經歷的,根本就不算什麼。”
就這樣,在深山中的六天裡,雷勇親身體驗了一回特種訓練的艱苦。
儘管他每天過得很痛苦,但他也看得很清楚,那些女兵們,每一個的訓練量都是他的十倍。
他只不過是跑步而已,那些女兵們還要在半飢餓的狀態下,完成各種越野、攀巖、突襲、潛伏、泅渡、破襲的課目。而且經常連續訓練二三十個小時不能休息,平均每天的睡眠時間不足四小時。
她們才是每天都在向極限挑戰!向自我挑戰!
在相處的日子裡,雷勇漸漸為自己過去對女兵的輕侮感到慚愧。
尤其是在最後一天的晚上,當女兵們從山中結束訓練回到營地後,留守的雷勇親眼看到她們一個個晃晃悠悠、相互攙扶著鑽進帳篷後,就再沒有一個人走出來吃飯。
帳篷內很快傳出瞭如雷的鼾聲。
雷勇從來不知道。女孩子也會發出這麼恐怖的鼾聲。
他不禁問蒲英:“她們沒事吧?”
“要不。你跟我進去看看?”
“這……不好吧?”
“走吧!你就別矯情了!我如果沒猜錯,你對女兵宿舍,或是女兵們的臥談會,都有著粉紅色的夢幻吧……”蒲英說著話,已經走在前面帶路了。
“你……什麼意思?”雷勇既有些心虛,也確實不太明白蒲英的意思。
“你自己看吧……”蒲英已經撩開了帳門,指著裡面酣睡的女兵。說道:“是不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雷勇靠近門口後,清楚地看到——那些女兵們,一個個衣服都不脫,帶著滿身的泥汙和汗水,甚至血水,就那麼橫七豎八,完全沒有形象地躺倒在帳篷的地鋪上。
這裡沒有脂粉的香味。只有一種混合著汗味和臭味的很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