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煩地探頭出去,第一眼看到那鳥就在隔壁的窗臺上蹦躂。
再看第二眼,他的瞳孔驟然擴大了一下。
隔壁的窗欄杆上垂著一根白色的攀登繩。
它雖然安安靜靜的,看在鳩山眼中,卻在他心裡立刻激起了驚濤駭浪。
“八嘎!”
鳩山咒罵一聲,馬上轉身奔出房間。
走廊中,那個強巴次仁就橫躺在隔壁房間的門口,還打著呼嚕,睡得正香呢。
“咚咚咚!”鳩山一邊粗暴地用拳頭砸門,一邊踢了強巴幾腳,“還不快點起來!裡面的人都跑了!”
強巴從夢中驚醒,猛地翻身坐起,問道:“怎麼啦?喂,你在幹什麼?”
咕嚕嚕——一個空酒瓶從他的懷中滑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滾得遠遠的。
酒鬼!
鳩山鄙夷地看著他,“我倒要問問你。昨晚上在幹什麼?門裡的人跑掉了,你知不知道?”
“小姐跑了?不可能!我整晚上都睡在這兒。有人從這兒過,我一定知道。”強巴很快站了起來,不服氣地分辨。
鳩山敲了半天門,裡面沒反應。
他又用腳重重地踹了幾下,門框上的灰都被震落了下來,但屋裡還是沒動靜。
“怎麼回事?鳩山,大清早的你在幹嘛?”江央平措出來問道。
鳩山見他還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不由得就是一肚子氣,“蒲英跑了!”
“什麼?我不信!”江央多吉先是一愣,很快又強硬了起來。
“我都看到她窗戶外面吊著的長繩了!不信,你們把門撞開,就知道了!”鳩山的激動卻突然收斂了,後退兩步,從門口讓了開去。
“強巴。你上!”江央多吉吩咐道。
很快,房門被強巴幾下撞開,江央多吉跟著衝了進去。
只見室內窗戶大開,正中的窗框上果然綁著一根繩子。再看看床上,開啟衛生間,整個房間內確實是空無一人。
江央多吉抓著那長繩,拽了幾下。心裡不禁一陣煩躁,反手狠狠地抽了強巴次仁一巴掌:“你是豬啊?怎麼守門的?這麼個大活人都沒看住?”
強巴次仁捂著臉,低下頭,無言以對。
已經冷靜下來的鳩山出言勸道:“算了算了,現在沒時間說這個!我們應該立刻找人,先去問問這裡的哨兵,昨晚有什麼情況——不過,我估計他們也什麼都不知道,甚至……”
江央多吉沒去注意聽他的潛臺詞,立刻下樓去找人了。
結果和鳩山預計的差不多。蘭布林軍營的人一致表示:昨晚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曲吉平措聽到報告,雖然表示“大吃一驚”,還說會派人幫他們找人,但嘴上說了半天卻一個人也沒調動,這和他昨天對蒲英的在意程度,真是鮮明的對比。
江央多吉終於明白了:蒲英能逃走,肯定是他——不,應該是他背後的老洛桑搞的鬼!
這隻老狐狸!還有蒲英這隻小狐狸!
太可恨了!
江央多吉雖然憤恨。卻又沒有證據指控曲吉平措,只得命令自己的小隊立刻上車,悻悻地駛出了軍營。
在大門外,小隊分成了兩隊。
一小部分人。沿著昨天的來路,回頭去找。
江央多吉率領其餘人,繼續沿著號公路向東進發。
因為他猜測,蒲英多半會沿著薩特累季河,逃亡中國的邊境。雖然邊境一帶全是雪山峻嶺、高山峽谷,幾乎無路可通。但是,保不齊蒲英那個瘋子,為了回國而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這一追,他可就追錯了方向。
蒲英恰恰沒有向著祖國的方向逃亡,而是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