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命之下。府尹攜領刑部雷厲風行地落罪。搜捕。處刑。所有接觸過。見過甚至聽說過美人蛇的人無一逃脫。一一列入案冊。逐一盤查之後鮮有人還能活著走出刑部。那段時間裡人心惶惶。風波四起。甚至塵埃落定以後。京城都散不去一股肅重的氛圍。如意坊從此成為眾人口中的禁詞。
對這些事。喬筱揚莫名地不想多過問。反常地在書房裡窩了近一月。日日只纏著喬雲謹討教陣法兵書。倒真有幾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架勢。府尹吃了好幾次閉門羹以後也不再登門。最後這樁案子終於還是把最大的功勞記在了府尹大人的明察秋毫。斷案如神上。
明明已經盡力置身事外了。可不知為何。喬筱揚心中的不安反而像棘草那樣密密麻麻地生長開來。那些掩起的倒刺彷彿隨時都會發作好破開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口子來。
該來的終歸要來。埋下了因又豈能躲得掉由此而生的苦果。
正所謂天要人亡。人便活不多一時片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輾轉數日。那些倒刺終於還是發作了。只是這傷讓人難以承受。
心上的口子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人卻還成不了無心人。依舊還要日日煎熬在無窮無盡的悔恨裡。
“喬小姐。您還是先起來吧。大人真的不在府上。”管家一臉為難地看著面如死灰的喬筱揚。
已經一日一夜了。喬筱揚一動不動地跪在帝師府的門前。明明口中不吐一字卻讓人聽到了啼血之聲。
聲聲悲切又有著刻骨銘心的的不甘。
管家知道自己這是無用功。無論怎麼勸人也不會起來。只是看著原來盡是靈氣的女子成了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就忍不住要嘆息。
“喬小姐。我也不怕責罰地和你說句實話。大人確實在府中。但大人不想見你。你就是跪穿了門檻也休想見到。”
跪著的人終於有了動靜。眼裡閃過一道冷光。嗓子發乾。“雪烈。”
到底是雪狼王。極通靈性。聲落。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帝師府中快如箭矢地射出。
嗷…雪烈在喬筱揚面前停下。試探地頂了頂她的肩膀。
僵硬的手緩緩撫摸上雪烈剛硬的毛髮。聲音裡是破釜沉舟的堅決。“阻我者殺。”
清冷的聲音讓人心足足寒了三分。
府內。手執《禮記》坐在書案前的人嘴角浮現一絲玩味的弧度。
這是打算屠帝師府。果真是有膽識。
“我要她活著。”
“是。”
不動聲色間。帝師府深處有黑影不斷掠向前院。
這世間最兇險的地方從來不是戰場。生死之地。或許方寸足以。
早知道毓亟宮的暗衛個個經受了非人的訓練。卻不想憑著至上輕功花影遙竟也無法在他們手下走開三步。
“主母。請您止步。”暗三的聲音裡滿是無奈。她真的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動手吧。”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為敵了。暗三掩起所有情緒。從腰側抽出兩把泛著藍光的匕首。懼是淬了劇毒。觸之便難逃一死。
唰…匕首堪堪蹭過衣袖。一截藍色的衣袖隨風飄落。幸而虛化成影的人已在一米開外。只是暗衛從來不只有暗三一人。
悄無聲息的。另一把匕首破空而來。毫無阻勢地直指喬筱揚的面門。
喬筱揚忙而不亂地連連後退。可是匕首依舊追著不放。面上甚至已經可以感受到匕首的寒氣和暗衛的不加掩飾的殺意。當真是避無可避。
嗷…見喬筱揚危險。雪烈甩下暗三。驟然躍身直撲那人。鋒利的爪牙一落。瞬間飛起一片血雨。
叮噹。匕首狼狽落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