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本在批閱奏摺,抬頭看到劉氏,不由又怔住,眸中種種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嘆了口氣,愣神片刻,忽然道:“你家中還有幾個人?”
劉氏微微抬首,淺淺笑道:“回皇上,奴才的阿瑪早逝,家中只有額娘和兩個弟弟。”
“你也有兩個弟弟……”
胤禛有所觸動,沉默了一會兒,又低首繼續辦公。
劉氏臉頰微紅,心底浮起一絲幽怨,卻掩飾得很好。
外人都以為她深受皇恩,她其實自己明白,這一個多月裡,胤禛連她一個手指頭也沒有碰過。胤禛只是看著她,神情悲傷,似是透過她來思念某個人。
她入宮的晚,根本不曾知道這人是誰,胤禛也不允許宮裡的人亂嚼舌跟。有時候,她覺得外面傳言皇上不近女色並不確切,因皇上心中早有她人。她真的很羨慕這個女人,能得胤禛這般記掛。
無人的時候,她對著鏡子悄悄扶上臉頰,既然自己長得像她,那麼,她應該有機會吧!
“皇上,天色已晚,皇上要保重龍體。”劉氏鼓起勇氣,微笑道。
胤禛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她,神色淡淡:“以後不要讓朕再看到你。”
劉氏懷疑自己聽錯了,慌忙跪下:“皇上恕罪!奴才錯了,皇上恕罪!”
“拖出去!”胤禛不必跟一個宮女客氣什麼,沉聲道。
哪怕再宵像,也不是真人,放在旁邊就好像一個擺設,聊以慰藉。若是她安分還好,可惜,有些拿捏不住自己的身份。
蘇培盛忙推門進來,引兩個侍衛將劉氏拉了出去。
劉氏也不敢大聲吵嚷,在門外淚眼婆娑,猶自不甘心道:“蘇公公,是不是皇上心情不好?奴才做錯了什麼?”
蘇培盛望著這張面容,搖了搖頭,並不回答。既然皇上不想見到她,那就只能打發得遠遠的。
略想一下,便吩咐將劉氏打發到浣衣局。
胤禛連過問也不曾問一下。
劉氏的事情如同一粒石子,在後宮打了個水漂就落下去了。
時至秋季,天乾物燥,一日,看守皇陵的官員上奏,泰陵走水。
胤禛大怒,沉著臉:“可曾有什麼損壞?”
那官員吞吞吐吐:“皇貴妃的棺槨被火燎了個邊兒……但並無大礙。”
“並無大礙?”胤禛走下臺階,逼近他:“皇貴妃貴體不寧是何等大事,你竟然說無礙?即刻起重新修繕,一切按……皇后之禮再辦!”
官員愣了一下,忙躬身應下,準備親自督辦。
過了幾日,他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剛進養心殿就噗通一聲跪下:“皇……皇上,奴才無能……”其實不是他無能,究竟與他無干,卻被他倒黴撞上了:“皇貴妃的棺槨裡……並無她的鳳體……”
說罷便將頭深深埋下,瑟瑟發抖。
胤禛怔了片刻,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抓起手邊的硯臺就朝他砸過去:“竟敢說這種混帳話,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皇上饒命!”他也不敢躲,任由胤禛在他腦袋上破了個洞,血流淌下來,也不敢擦拭,哭喪著臉:“奴才句句屬實,奴才們奉命按皇后儀制新增陪葬,卻發現棺槨裡確是有人曾躺過的痕跡,裡面還有丟下的首飾等陪葬品,但現在人真的是不見了,而且,而且棺槨上並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皇陵裡侍衛森嚴,連一隻老鼠也進不去……”
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真是活見鬼了。
胤禛忽然想起一個可能,又覺得不可思議:“即刻帶朕前去!”
泰陵皇貴妃的棺槨前,胤禛沉聲道:“開啟!”
胤禛是秘密前來,周圍皆是心腹,聞言忙將棺材蓋子抬到一邊。
果然同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