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直叫人懷疑她有沒有真正在聽。當時帕爾曼感覺自己喉嚨裡的熱度足以蒸發掉整個北海的海水和浮冰,但是女主人卻連留自己吃晚飯的意思也沒有,難怪坐在一旁的珍妮芙要對帕爾曼投以同情和理解的目光了。
最後帕爾曼終於明白自己是在對牛彈琴,他起身告辭,儘量禮貌地感謝女主人對自己的熱情款待,然後在走出客廳的時候暗下決心,向歌若肯發誓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造訪拿慕魯府邸。
不過帕爾曼今天並非一無所獲,就在他垂頭喪氣地準備跨出大門的時候,剛剛認識的女傭兵卻追了上來,提出要追隨黑衣修士(實際上珍妮芙是因為厭倦了與娜塔莎共度的日子,想換個地方躲開兇惡的女主人而已)。從珍妮芙口中,帕爾曼得知了許多拉何爾教廷的陰謀內幕,解開了不少疑惑。既然有人願意聽,珍妮芙也就格外賣力地講,她把賓布講過的重述了一遍,又把自己親歷的加上去,一股腦兒都灌進帕爾曼的耳朵裡,將自己所知的都說出來後,珍妮芙覺得心裡痛快了不少。
然而帕爾曼卻不像珍妮芙那樣輕鬆,隨著所知的事實一點點增加,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透過神術[真偽的天平],帕爾曼已經確定珍妮芙是在講真話,現在他得知了拿慕魯的真正去向,瞭解七英雄的真正死因,還捎帶認識了那個總是讓人無法看清真面目的怪人賓布。
毫無選擇,同為歌若肯的使者,帕爾曼必將與阿洛爾走上同一條路。
他決定先回旅店。
臨近黃昏,夕陽的光輝越過星辰河水,為邊塞城市蘇里昂鍍上一層金色的外衣。世界熊哈冬迎著太陽的光線直走,帶著它的主人透過一條不寬不窄的街巷。夕陽將哈冬的影子向後拖長。
帕爾曼突然發現這條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從拿慕魯的宮殿到“七里樹”旅店之間的地段,恰恰是蘇里昂最繁華的街區,即使現在是晚飯時間,也不應該看不到一個行人。
帕爾曼環顧四周,發現周圍不僅沒有行人,連一絲聲息也感覺不到,這條小巷陷入了詭異的安謐之中。帕爾曼命令珍妮芙停住世界熊,但是在這之前,哈冬已經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自己停住了腳步。
“有什麼不對勁兒嗎?”珍妮芙問。
帕爾曼不回答,他眯住雙眼,仔細打量兩邊的牆,終於讓他發現,在屋簷的陰影下面,倒掛著無數個灰黑色的小東西。
“走!你先回旅店!”帕爾曼大喊,同時身體一縱離開了世界熊的脊背,珍妮芙本來還想問個清楚,但是世界熊早已發力狂奔起來,一會兒便沒了蹤影。帕爾曼不愧為半個德魯伊,對世界熊來說,他的命令似乎比珍妮芙更頂用。
帕爾曼一個人站在街心,夕陽的餘輝將他的黑衣也鍍上黃金,帕爾曼站得筆直,緊緊盯住陰影中的牙齒。
吸血蝙蝠的牙齒。
兩面牆將帕爾曼夾在中間,每張牆上,都有上百隻吸血蝙蝠倒掛在陰影中,同樣緊緊盯住站在街心的帕爾曼。它們毛茸茸的嘴巴里四顆獠牙上下撞擊發出輕微的響聲,橢圓形的狹長眼睛裡放射出與白晝不相容的顏色,吸血蝙蝠們的隊伍非常整齊,就像是歡迎儀式中兩列肅立的衛兵。
終於,這些衛兵等到了它們的貴賓,一個身披紅袍的人迎面向帕爾曼走了過來。
這個人背對陽光,所以他身上的紅袍看上去反而像是黑色的,而由於面向陽光,帕爾曼身上的黑袍又像是黃金鑄成的。
相隔二十步遠的時候,帕爾曼看清了對方死一樣蒼白的臉龐和露出嘴外的兩顆獠牙。
“吸血鬼!”帕爾曼的兩隻拳頭立刻握得硬邦邦的,他弓下身子,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但是帕爾曼心中仍對自己的判斷留有一絲疑惑:太陽還沒有下山,如果對方真的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