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竹“嗯”了一聲,疑惑地望著宋合慶,宋合慶輕聲道:“方才我提早下學,趙六哥非說他那有明前毛尖,要拉著我去品茶,陶大哥聽見了也鬧著要去,所以我們三人便回了趙六哥家……你那小丫頭上門求救的時候,我們三個正和九姐姐喝茶了,那丫頭手臂上全是血漬,衝進屋來,可把我們四個嚇得夠嗆……”
“……”宋研竹默了一默,“所以,他們三個都知道了?”
宋合慶點點頭,又搖頭道:“也不是。九姐姐只聽平寶兒求救,便馬不停蹄趕來了。趙六哥當下臉色便不大好,鬧著要跟九姐姐一塊來,還是陶大哥攔著他,讓他別跟著來添亂的。又把平寶兒留下,喚了大夫來,好生地包紮好了才放她走,這過程中,陶大哥才問出緣由來。”
宋研竹默默地“嗯”了一聲,想起那日在護國寺中,陶墨言攔在她跟前那模樣,心跳不由頓了一頓。
宋合慶拉拉宋研竹的衣袖,道:“當時趙六哥都急了,怕你當真想要嫁給九王爺,倒是陶大哥,斬釘截鐵地說,以你的性子,絕不屑嫁入帝王家,果然被他猜中了……你也別擔心,想要嫁咱們或許沒那本事,若是想不嫁,總有千萬種辦法!娘若是想不出來,不是還有我和大哥麼?再不濟,陶大哥和趙六哥那樣聰慧的人,總能想到法子的!”
宋研竹心裡升騰起一絲異樣,似羽毛一般輕輕滑過她的心房,她想抓又抓不住,只輕輕地“嗯”了一聲,對宋合慶道:“你別擔心我。倒是你自個兒,別偷懶才好,若是過不了府試,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宋合慶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趕忙跑開了。
宋研竹回到屋中時,趙九卿早就已經離開了。平寶兒迎上來道:“九小姐方才問了奴婢一些話,便匆匆忙忙走了,走前讓奴婢轉告小姐,彆著急,總能想到辦法的。”
宋研竹點點頭道:“今兒多虧了你及時找到了九姐姐,不然我真是百口莫辯了。傷得重麼?疼不疼?”
“趙家的大夫已經替我包紮好了,只是輕微的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平寶兒道。
宋研竹有些歉疚道:“讓你受這無妄之災……這幾日你可千萬別碰水,若是留下疤痕,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
“奴婢不怕!”平寶兒咧嘴笑道:“從前在鄉下時總是這磕著那捧著。許是奴婢命賤,受什麼傷都是一樣的,過幾日便能痊癒,一點疤痕也不留,倒是小姐您,今兒怕是受了驚嚇吧?”
“誰說不是呢!”初夏在一旁應合道:“大小姐平日裡看著柔柔弱弱的,今兒可真是嚇人!”
平寶兒遞上一杯茶,道:“奴婢回來時順道替您求了一味安神茶,您今兒也累了,喝下這杯茶,好好睡一覺,餘下的事兒明兒再說吧。”
“我替您揉揉肩膀!”初夏輕聲道,一壁說著,一壁上前替宋研竹揉肩膀,那力道正正好,宋研竹閉著眼,只覺得左眼皮依舊跳動不止,讓人忍不住心煩意亂。揉揉太陽穴,接過那杯安神茶喝上兩口,竟意外覺得順口和熟悉,不由隨口問道:“這是打哪個大夫那要來的方子,竟也不苦?”
平寶兒倏然抬頭,又慢慢地低下頭去,輕聲道:“是奴婢家裡的私方,藥材都是普通的藥材,勝在療效好。奴婢知道您怕苦,特意在裡頭放了些蜂蜜。”
宋研竹點點頭,將安神茶一飲而盡,過不得片刻,兩眼皮便有些沉重,沾了枕頭便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宋研竹剛要起身,院子裡忽而傳來嘈雜的吵鬧聲,就聽平寶兒揚了聲音道:“表小姐,我家小姐昨日受了驚嚇,一直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您不能進去!”
又有初夏道:“表小姐,您何苦為難奴婢呢,您還是趕緊回去吧!”
“平寶兒?”宋研竹提聲問道,話音剛落,只見一個人急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