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封信,本以為是趙九卿的,沒想到開啟一看,落款竟是陶碧兒。
信裡,陶碧兒言辭切切,只說當日在護國寺中她莽撞行事,心中很是愧疚,想約宋研竹見上一面,當面致歉。
宋研竹想到近來的情形,很不適合拋頭露面,可是陶碧兒信裡選定的地點,卻是東郊的莊子。前一世,宋研竹嫁給陶墨言後,那莊子便劃做了他的產業,從前宋研竹便很喜歡那個地方,半大不小的莊子,周邊全是竹林,莊子裡有處泉水,不下雨時涓涓細流,喝上一口沁人心脾。下雨時,叮咚作響,很有一番趣味。夏日裡去那,簡直是避暑勝地。
宋研竹近來被悶地都快生出痱子來了,一見到“東郊莊子”幾個大字,眼睛都冒火光。思量再三,到底抵不過那暢快的誘惑,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封信,答應了邀約。
去也是偷偷摸摸去的,讓初夏守在屋子裡,求了宋承慶派了輛馬車,她帶了平寶兒偷偷摸摸地從後門出去山過了馬車,待馬車賓士起來,宋研竹有種做壞事得逞的暢快,讓人忍不住想要歡呼起來。
出了城門,便有陶府的馬車在那候著,宋研竹瞧他眼熟,的確是陶家的車伕老王,這才放心地讓他引路。馬車走了好一會才停下來,宋研竹下了馬車,頓時覺得豁然開朗:東郊的莊子上頭寫著大大的“清泉山莊”幾個大字,字型洋洋灑灑,十分磊落。從前聽陶夫人說起來,這名字還是陶墨言起的,那字還是陶墨言在八歲的時候,自己親手提的。
門口引路的門童很是俊俏可愛,頭上扎著兩個總角,用紅色的頭繩扎著,唇紅齒白的樣子,看著很是利落。恭敬地行了禮,便將宋研竹往裡引。
一路上是繡闥雕甍、廊腰縵回,處處都透著精緻大氣,平寶兒看得花了眼,跟在宋研竹後面嘴都合不攏,又生怕丟了宋研竹的面子,緊跟著走了兩步,低著頭道:“小姐,這兒可真是……別緻啊!”
原本想說“大開眼界”,到了嘴邊又覺得顯小家子氣,換了個詞兒,前頭的門童聽見了,抿嘴笑道:“這裡頭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家少爺自個佈置的,一般人進不來!”
宋研竹聽著不大對勁,走了半晌也不見陶碧兒,忙問道:“不知你家小姐在哪兒?還要走多久?”
“快了快了……”門童微笑道。
走到拐角處,她率先繞過去,正要往前走,後頭突然哎呦了一聲,宋研竹回頭望去,不知打哪兒來的一個丫鬟,拎著一個食盒子急急走著,正好同平寶兒打了個照面,食盒子裡的湯水全潑在了她的衣服上。
“哎呀……”平寶兒頗為懊惱地望著自己。那丫鬟嚇得滿面通紅,門童也迎上來道:“這可怎麼辦才好,都給弄髒了!”
丫鬟連連道歉,又對平寶兒道:“我的住處就在這附近,若是姐姐不介意,可以先換上我的衣裳!”
“小姐……”平寶兒求救道。
門童對宋研竹道:“喬娟姐姐的屋子就在這附近,不若讓這位姐姐隨她去換身衣裳。二小姐先隨我過去吧?我家小姐只怕要等急了!”
“也只能如此了。”宋研竹不疑有他,打發了平寶兒,隨那門童繼續前行,不多時,便在一個屋子跟前停下來,宋研竹一抬頭,頂上寫著“行止堂”。
從前陶墨言帶她來過這兒,當時他們就住在行止堂。那會宋研竹瞧了“行止堂”三個字看了半晌也沒明白這三個字是個什麼意思,陶墨言當時那一臉說不出的糾結,半晌,輕聲問她:“‘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嚮往之……’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宋研竹木木地搖搖頭,痛快地承認:“不知道!”
那會陶墨言的表情很是複雜。她覺得大約自己這種態度不好,然後她輕輕地說了,“大約是……仰頭看高山,快步走通途。雖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