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繼續寫字,耳邊齊佑幽幽地問:“不是他,那你暗戀的是誰?”
“總不能是你哥哥?”
黑色水筆一失控,筆尖在紙上劃拉出去一條,許織夏侷促抬頭,那本霧霾藍布藝日記本不知何時拎在了齊佑手裡。>/>
她一個顫慄,猛地奪過來塞回書包裡,再回首惱羞成怒。
“你……”
“它自己掉出來的。”齊佑雙手舉過頭頂,預判著解釋,笑得還挺冤枉。
那感覺,就好像天要崩塌了。
許織夏呼吸急促,心臟狂跳,守著自己破敗不堪的心事,憤怒又惶恐地瞪著他。
“說笑而已,別生氣。”齊佑吊兒郎當地說:“你把齊恆甩了,跟我談,周楚今,我對你很感興趣。”
“你也不想被你哥哥知道吧?”
再深的誤會都不重要了。
許織夏只在得知他是開玩笑的瞬間,被緊緊束縛住的心臟一下鬆了綁,又因他第二句話立刻僵硬。
她不敢解釋和齊恆的關係,怕誤會解開了,那一個真相暴露在青天白日下,失去掩護。
許織夏沒有理睬齊佑,那天她還不知曉,齊佑非要跟齊恆爭,是因為兩人是同父異母不對付的兄弟。
她也沒想到,齊佑為了不讓齊恆如意,會不擇手段,在被班主任質疑早戀時,他在辦公室,當著班主任的面,毫不諱言。
“我女朋友……”
他搖頭晃腦戲謔:“是周楚今啊。”
於是陰差陽錯,在許織夏不知情的情況
() 下,她被叫了家長,當天在校門口那臺越野車裡,被紀淮周訓話。
“哥哥的話沒用了是麼?”
車廂裡氣氛壓抑,他冷肅著聲,扶方向盤的手背部浮現出隱忍的青筋。
許織夏屏住呼吸,心跳止不住地漏拍。
他情緒最強烈的時候,往往是面無表情的時候,只有語氣很沉:“我有沒有講過,畢業前不允許談戀愛?”
許織夏當時連一句沒有都講不出口。
她不敢堵齊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比起哥哥生氣,她最怕的,是心底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被他發現。
許織夏用力攥住發顫的手指頭。
她一聲不吭,相當於預設,紀淮周深深吸上一口氣,一字一句不容分說:“你聽著,不管是誰,不管你多喜歡,哥哥都不同意。”
不管是誰,不管她多喜歡。
他都不同意。
這句話,哪怕他意不在此,也直截了當地宣告了她暗戀的無望。
許織夏眼睛一陣酸澀,眼淚倏地湧出眼眶,她慌忙抬頭,一眨,淚珠子簌簌地掉下來,哽咽著央求:“哥哥,我成年了再喜歡,可以嗎?”
她雙手握住他胳膊,淚霧朦朧,委屈地望住他,幾近是在懇求他給她一個機會。
紀淮周莫名窩火。
他見不得自己費盡心思照顧大的小姑娘,為了個男孩子要死要活的樣子,她是他養在城堡裡的公主,就算是在閣樓,她也是唯一的公主。
那些還在校園裡的毛頭小子,都不配。
但她哭得厲害,紀淮周剎那又沒了脾氣:“就這麼喜歡他?”
許織夏點點頭,喘著哭腔:“喜歡……”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鼻尖通紅,嘴唇都在顫,眼淚順著流到下巴,滴答地落,把他的袖子都洇溼一塊。
“特別特別喜歡……”
紀淮周說不出自己那時是怎樣的感受,心裡有些悶堵,可能是不捨得她長大,儘管當初是他自己口口聲聲說,哥哥會陪你到結婚。
或許這就是長兄如父的心情。
她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