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這般坦誠,白初宜也不好多說,暗暗思忖自己的處境,卻聽那人很溫和地催促:“少姬傷病初醒,膳食還趁熱用比較好。”
白初宜只得專心用膳,只是一碗白粥與兩點細點,點心十分精緻美味,與簡陋二字毫不搭邊,只是全部吃完白初宜也只是六成飽。
她自然明白,久餓之後不宜飽食,並未多說,吃完便餐盤遞了出去,那人接過去,,卻沒有離開,反而又道:“麻煩少姬伸手,醫師需要給您請脈。”
白初宜不由揚眉:“前些時日,又是如何診脈的呢?”
中年男子一臉為難,顯然明白她的意:“此車有機關設定,醫師自可請脈,然少姬已醒,我等也不願少姬自覺受囚。”
“原來我還不是被囚啊!”白初宜冷笑,
中年男子卻是神色鄭重:“我等卑微,奉命而為,絕非囚禁少姬。其它事宜並非我等可言,請少姬見諒。”
白初宜聽著更覺怪異,卻也沒有再堅持——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與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的。
從視窗伸出手,白初宜看到一個帶面具的人從旁邊過來,左手拿著腕墊托住她的手腕,中年男子立刻將一方絲帕蓋在她的手腕上,面具人才開始診脈——顯然這人就是醫師。
兩隻手的脈像都診過,醫師收回右手,恭敬地低頭:“半個時辰後,請少姬用藥。”嘶啞的聲音讓白初宜愣了一下才想起收回手,醫師這才收起腕墊,再次行禮後退步離開。
“少姬安坐,我們該走了!”中年男子出聲提醒,看著白初宜坐好,才關上小窗,車子動了一下,隨後便平穩得沒什麼感覺了——
這算怎麼回事?
………【第十三章 受禁】………
車廂以玄鐵打造,不見一絲日光,卻沒有氣悶的感覺,不過,終究只是馬車,空間不大,只能坐臥,白初宜開始還能靜心打坐,運功調息,但是,這種不知時間的封閉環境對人的影響甚大,不過三日,白初宜便在那些再次停車用膳時,苦笑而言:“還有多長時間,我才離開這個車廂?”
中年男子顯然明白她的意思,溫言安慰:“少姬稍安勿躁,請再忍耐吧!”
白初宜沒有像往常一般去接餐盤,而是靜靜地坐在小窗的對面,淡然一笑:“我不知還能忍耐多久……”
封閉而不知時間的環境會讓人崩潰的……
而白初宜怎麼能允許自己崩潰……
中年男子的神色一僵,隨即便低頭:“少姬恕罪,我等奉命行事,實是不得已……還請少姬用膳。”
這般無處著力的態度令白初宜苦笑不已,終是伸手接過餐盤,隨意吃了幾口,便再吃不下了。
中年男子為難地看著幾乎沒有減少的膳食,沒有立即接過,正好有一名隨侍匆匆走到他身邊,附耳稟報了一番,他眼睛一亮,笑著對白初宜道:“少姬,您的隨從無恙,已被雲白居的人接回。”
白初宜聞言也是一喜,隨即就聽那人溫和地勸道:“少姬寬心,請再用一些膳食吧!”對方如此善意。白初宜也不好拒絕,收回餐盤,又用了一些。
知道紅裳無事,白初宜也就鬆了口氣,心境略寬,便又多忍耐了一些時日。
白初宜醒來之後便知道,她全身上下。除了白子風親手給她刻地一塊墨玉牌。沒有一樣她自己的東西。
東西的去向,她也沒有問——照這些人的態度,要麼就是奉命行事,要麼就是不知,反正,既然拿走了。現在就不會再給她。
又走了十天,白初宜的耐性再次告罄,不過,這一次,中年男子也很確定地告訴她:“少姬且安心,入夜後即抵目的地!”
白初宜默默點頭,心中卻異常驚訝——對方似乎算準了她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