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下面涼浸浸的,寒意順著腰椎往上爬,直到脖子後面都變得僵硬,全身一動不能動。
我也不明白自己在擔心什麼,只覺得心跳得難以控制,房間內似乎到處充溢著細碎的聲音和細碎的氣息,把每一個角落都填得滿滿的沒有一絲空隙,置身其中我感覺幾乎窒息。
邱偉的房間整晚亮著燈,不知他是否也同樣輾轉難眠。
凌晨三點,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我從朦朧中清醒,立刻豎起耳朵,接著便聽到腳步聲撲撲撲一路走上來。
我跳起來拉開臥室門衝出去,果然是孫嘉遇和老錢。兩個人都好好的回來了!
我一口氣洩下來,腿一軟差點兒坐倒在地。
邱偉顯然也聽到動靜,他開啟門,只問了一句:“回來了?”
“嗯,回來了。”孫嘉遇的回答同樣簡單。
老孫卻一句話都沒說,臉色異樣的蒼白,眼神直勾勾的,象受過什麼刺激,搖搖晃晃往自己房間走。
“老錢,下去吃點兒東西再休息。”孫嘉遇叫他。
老錢頓了一下轉身,木然地點點頭。
我趕緊說:“我讓阿姨留了點兒半成品,我來做,很快就好。”
吃飯的時候老錢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我特意切了一盤牛肉,他一筷子沒動,只喝了一碗粥就站起來離開,還是沒說一句話。
“他怎麼啦?”我邊收拾碗筷邊問孫嘉遇。
“別管他,過兩天就好了。”孫嘉遇額頭撐在手背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蹲下身側頭去看他的臉色:“今兒沒什麼事兒吧?你的臉色怎麼也這麼難看?”
“嗨,能有什麼事兒?”他放下手,卻笑得十分勉強,“甭收拾了,趕緊睡覺去,明兒你還得上課呢。”
我在床上等了很久,他才從浴室裡出來,掀開被子躺在我身邊。
我翻個身,摟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前輕輕蹭著,低聲說:“我一晚上都在擔心你,剛才坐在地上還做夢,夢見又回到雪地上去了,這回換你掉進雪坑,我眼睜睜看著你陷下去,可是來不及救你,一下就被嚇醒了。”
他似乎笑了一聲,拍著我的背:“你就愛瞎琢磨,快閉上眼睛睡覺,明天你不想起床了?”
我“嗯”了一聲卻不肯撒手,依然緊緊抱著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感覺他的身體猛地掙扎一下,接著他轉身用力摟緊我,臉埋在我的肩頭。
“怎麼了?做夢了?”我被驚醒。
“睡吧睡吧,沒事兒寶貝兒,做了個噩夢。”他鬆開手,翻身背對著我。
後來聽到他在床頭櫃裡翻東西,悉悉簌簌的聲音響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找什麼呢?”
“沒什麼。”他伸手關了檯燈。
第二天他沒有按時起床。
晨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來,我撐起身,怔怔地打量他。他皺著眉頭,被子在身上裹得亂七八糟,好像睡得並不怎麼舒服。
我仔細地端詳他,端詳他漆黑的眉毛和眼睫,還有弧線動人的雙唇。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他了。
我想摸摸他的臉,手伸出去卻僵在半空,因為我意外地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板安眠藥,已經少了幾片。那些空掉的位置,就象一個個刺心的黑洞。
我儘量安靜地下床,披上晨衣走出去。
他昨晚穿過的衣服和手包都扔在浴室門口,價值幾千美金的外套,已經吸飽了水漬,皺巴巴地團在地上,徹底泡湯了。
我輕輕嘆口氣,抱起這堆衣物送到樓下的洗衣房。那件外套貼近鼻端,若有若無的,我似乎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過年時空氣中無處不在的火藥味。
開動洗衣機前,我照著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