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惜錯本人…更是再未出現在世人眼中。”
“花惜錯?”大漢愣了一下,突然露出一個既驚又怕的表情:“就是那個練武成痴卻整天帶著個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為了學習不同門派的武功不惜殺了少林的玄悟大師還有武當的印德道長以及其他門派掌門堂主以奪走武功秘籍的瘋子?”
“瘋子?”老翁怔了一下,搖頭輕笑:“瘋也好,痴也罷。他只是堪不破,這世上除了武學,還有太多太重要的東西。”
言盡於此,故事終於講完了。似乎關於當年的那件血案,在老翁這裡終於有了結果,但又似乎什麼也沒有。
“結賬。”
在眾人對江南慕家一片扼腕嘆息中,一直保持沉默的藍衣人突然道,他從袖中掏出一兩碎銀丟在桌上後起身欲走。
“客官且慢,”老翁招呼了他一聲,道:“您的茶水是五文錢,您給的太多了。”
沐雲清轉過身來,拿下了頭上的斗笠,露出的整張臉上稜角分明,丰神俊逸,麥色的肌膚陽光而健康。漆黑如墨的濃密髮絲用同樣藏藍色的緞帶束在發頂,微微勾起唇角,便是恰到好處的弧度。
純真,無害。
“多出的那些,就當是聽老闆講故事的了。”沐雲清道,黑白分明的眸子閃著點點光暈,咧開的唇角露出一顆精巧的虎牙,他笑問:“敢問,沿著門前這條路向南直走,能走出這片林子麼?”
『二』
離開茶館走過大半天的路程,眼見即將日落西山,沐雲清卻依然沒能走出那片竹林。依老翁所言只要沿著路直走不用半日即可,哪想途中卻平白多出幾個岔路口,沒有任何一條路是所謂“直路”。
於是七拐八拐就失了方向,眼下目之所及皆是茂密的竹林,沐雲清心下掂量,他現在應該正處於竹林正中。又走了幾步,太陽完全落了下去,於是他唯一懂得的確定東西南北的方法也不頂用了,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嗯…呃嗯……”
突然耳邊響起一陣極為壓抑痛苦的喘息聲,似乎是有人受傷呼救,沐雲清停下腳步向四周觀望了一眼更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雖然對方壓抑低沉的□□聲正在逐漸衰弱,但沐雲清極好的耳力依然辨別出對方就在他右手邊林子裡不到二十丈處。
尋聲望去,因為天色昏暗離得又遠,他只能看到層層竹子後地上似乎躺著一個模糊的影子。
“唉,明早之前看來是走不出去了。”沐雲清搖頭嘆了一聲,不過臉上卻沒有多少不耐煩,他側身穿過層層竹林向那個人影走了過去。
“喂!你還好吧?是被野獸襲擊了還是毒蛇咬了?要不要緊?”
快走到那人身邊的時候,沐雲清朝他喊了幾句,地上那人卻不答話。若說剛才那人還能□□,如今卻是死了一般不再動彈更是沒有絲毫聲響。
走得近了,沐雲清才看到對方穿著一件應是紅色的寬大錦衣,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繁複的花紋,如此打扮,讓他一時間分不清男女,只好俯身檢視,順便看看那人是否還活著。
甫一靠近,一股逼人寒氣撲面而來,如同數九寒冬的冰稜,刺得他睜不開眼,而那人身上,正結了厚厚一層的霜花。
沐雲清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因為現在是春末夏初,凡是有些常識的人都明白此時不會結霜。
那是一個男人,斜飛入鬢的淡色眉毛,挺直的鼻樑,薄削的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與他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雙殷紅如血的唇瓣,雖然因為昏迷他雙眼緊閉,卻依然難遮擋他的天人之姿。
看清那人樣貌後,沐雲清眸色一沉。他蹲下身伸手撫上對方心口,還是熱的,隱約能感受到心跳的聲音,扣上對方纖細的手腕隱約覺出是靜脈逆行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