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終於開口了:“林玉,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你的錯。”
林玉怒道:“對,是我的錯,反正任何事情到了最後都是我的錯。”
白非對著林玉的臉,質問道:“你的同學朋友來了,我對哪個不是笑臉熱情的。你對我的客人,怎麼就那麼冷漠?”
林玉冷笑道:“白非,你第一天認識我嗎?你認識我的時候,我比現在還冷漠。”
白非咬牙道:“你跟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就沒跟我學到點兒什麼嗎?”
林玉瞪著白非:“跟你在一起,我早就變得不是我自己了,可我學不會你的八面玲瓏左右逢源死要面子擺笑臉,學成你那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白非把林玉又推倒在沙發上,氣勢洶洶地說:“我怎麼了?我讓你招呼客人,你都不願意?”
林玉對白非吼道:“是,我不願意。你說在實驗室累了,需要休息,所以我心疼你;你說沒好玩的地方不想出去玩,我以為你轉了性子不愛玩了,所以我遷就你。我真蠢,我怎麼就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你見我的同學朋友,哪個我不是先給你們互相介紹認識;你的同學呢?有哪個知道我的名字?你給誰介紹過我是你女朋友?”
林玉的聲音大的讓樓道里都能聽到了。
相反白非的氣勢竟弱了幾分,聲音也低了幾分,卻還是恨恨地說:“你哪兒來這麼大的氣?不就是那天沒給你買奶茶嗎?”
林玉繼續吼道:“是,我是生氣。你不想花一塊錢買礦泉水,拖著我走了半個小時回家喝白開水,你說要節省,我沒跟你生氣過;你花上百塊請同學吃飯,你說男人要維護面子,我沒跟你計較過。今天我才發現,我真是錯了,錯的愚蠢,我大錯特錯。我還沒跟你結婚,怎麼就把自己變的這麼慘呢?”
白非把臉別到一邊,語氣中變得不是怒氣而是怨氣:“我以為你什麼都不在意,原來你心裡什麼都在意。”
林玉的聲音有些嘶啞了,一半是由於剛才的一通吼,一半是因為傷心中透出了哽咽:“是,我本來是不在意,是你一次次的提醒我在意,逼著我在意。我什麼都不跟你較真,你就變本加厲當我好欺負;我什麼都裝作不知道,你就明目張膽當我好欺騙。”
說完這些話,林玉不禁暗暗心驚了:她怎麼也會吵架了,還變得這麼兇。以前她幾乎連高聲說話都不會有。而面對她的怒氣,白非的氣勢卻節節敗退了,彷彿變成了她在欺負他似的。
白非擺出最後一成兇狠的氣勢:“林玉,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林玉笑了,笑的很傷心,語氣也平淡了:“我想怎麼樣?這麼多年了我想怎麼樣你不知道嗎?我只想好好談戀愛,安靜過日子。是你一直在想要怎麼樣,你存心的惹怒我,冷落我,折騰我。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到底想要怎樣?你說明白呀,你說明白了,我不會纏著你不放的。”
吵架,真的可以口不擇言。吵架,原來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可怕,甚至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窗臺上的鑽石玫瑰還有幾朵殘花,在冷冷冬風中掙扎著最後一絲生機。
兩人都吵累了,一個窩在沙發裡擁著被子發愣,一個坐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呆坐。在這寒冷的夜晚,林玉竟感覺背上滲出了汗水,白非也鬆開了衣服的領口。
沉默了好久,白非呼地吐出一口長氣,像是整個兒的人軟了下來,拉過林玉的手:“好了,老婆,我們都不要生氣了。以後有什麼話我們都說的明明白白的,不要藏在心裡,也不要互相去猜了,好不好?”
林玉緩緩抬起眼簾,難以置信地望著白非。結果怎麼會是這樣?她不是在等著白非來說分手嗎?分手那兩個字不是應該呼之欲出的嗎?
曾經,他們沒有矛盾,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