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不知道吧,雲可跟她老公吵架,就帶著女兒跑到深圳去上班了,你去看看她吧,也好散散心。”
“好吧,我明天就去。”
樂名早上送林玉上了去深圳的長途車,下午又看見林玉出現在他面前,樂名奇怪地問:“怎麼了,林玉,你沒有去嗎?”
“我去了,可是我不想見她了。”
“為什麼?”
林玉的聲音毫無感情地說:“今天一路上很順利,車開的很快,也沒有堵車,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下了車,我沒有要她來接,就直接找到了她租住的小區花園。我遠遠地看見她和方尖尖在一起說笑,她的女兒在叫方尖尖乾媽。其實這些事我一直知道,她到深圳找工作多半也是方尖尖幫的忙,可是有些事,心裡知道和親眼見到是兩碼事,我沒有近前,轉身就走了。這些年我大方的夠了,我不願意再大方了。”
樂名輕聲勸道:“林玉,你不想見,那就先不見吧。我知道你心裡有恨,可是不要遷怒到別人,不要把這恨擴大,讓自己少一點兒痛苦,好嗎?”
林玉沉默了好久,才咬著下唇,說:“好。”
漸漸地,樂名發現林玉越來越沉默,總是長時間的發呆,走神,像失去了靈魂一樣,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意識之中。
樂名問子言,林玉為什麼狀態越來越差,子言說:“有一次我跟林玉聊天,林玉說,離開江城後,她的腦子裡就一直像是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白色小人兒是白非,指責她說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一個灰色小人兒是她自己,拼命地說我沒錯我沒錯我沒錯。灰色小人兒漸漸戰勝了白色小人兒,她開始對自己找回一點點信心。可是那天見到雲可之後,她發現她最好的朋友,竟然毫不避開她,跟她最憎惡的女人那麼親近,她竟然把自己陷入了比方尖尖更糟糕的境地。她再次更深的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失望,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才能讓自己恢復生存的勇氣和自信。”
樂名說:“早知道這樣,那天我就不應該勸她,應該讓她好好發洩出來才對。”
樂名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
週末,子言和樂名拉著林玉出門,帶她到海邊玩。
大海的廣闊能夠容納百川,林玉踩著沙灘,踩著海水。海水漸漸漫過了她的鞋子,漫過了她的膝蓋,樂名發現林玉還在往前走,慌得他趕緊追上去把林玉拉回來,林玉彷彿還茫然不知。
走過天橋時,林玉站在天橋中央,俯身愣愣地看著橋下過往的車輛,身子不自覺地就向前傾去。樂名有了防備,忙拉著她下了天橋。
樂名發覺林玉的精神陷入了很危險的境地,每當看到什麼危險的東西,她就會無意識般的迎上去。
樂名洗好了一盤蘋果端上來,林玉一手拿著蘋果,再拿起水果刀挨著蘋果卻沒有削下去,眼睛直直地盯著刀鋒。樂名一回頭,看見刀鋒已經擱在了她的手腕上,嚇的慌忙奪下水果刀,林玉這才回過神來,手腕上已經有了一道紅色的印痕,樂名隨即把屋子裡一切可能造成危險的東西全都清除了。
樂名心裡有一個想法,卻又不敢輕易嘗試。
這天,子言拿出一本雜誌,說上面有一套趣味測試題,她自己做過一遍後,又拿給樂名做。樂名做完了,子言說:“林玉,你也來做做玩吧。”
林玉無神地在那套選擇題上划著勾,想也沒想就很快做完了,子言拿過來看了看,又遞給樂名,兩人憂鬱地對視了一眼。
那是一套測試抑鬱症的心理題,分數從低到高代表抑鬱症程度從輕到重,林玉劃了滿分。
林玉沉默地抱著抱枕倚在沙發裡,似在看電視,又似在發呆。電視上出現了新聞節目,畫面切換到江城,林玉突然感到一陣寒慄,雙手都顫抖起來,十指緊緊扣住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