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姮蕊一聲大喝,頓時將馮振等人慾阻攔的腳步擋住。
“公主——”馮振的面色陰沉,哪裡能忍這種要求,正欲開口,但長公主的性情遠比他要強勢得多:
“你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皇上要見柳大儒——”馮振也不願意退讓。
長公主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了,她拳頭一握,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殺氣外露。
陸無計一見,連忙伸手拍了拍她肩頭。
她深呼了口氣,調節了一番自己的表情,再問: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們來我將軍府,是做什麼的?”
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在向杜嬤嬤使眼色,讓她取武器關門,把馮振等人留在府中。
見她眼神不善,程輔雲十分果斷的低聲喚了一句:
“馮公。”
長公主的性情剛烈兇猛,當年一言不合連皇帝都敢打,鎮魔司的兩人落到她的手上,就是了打了也是白打的。
柳並舟擺明不願沾染皇室之事,對神啟帝相召已經拒絕了。
他是大儒,鎮魔司的人留他不住,此時又有長公主撐腰,兩人再是糾纏也是無用。
馮振哪裡不明白這個道理呢?他只是一時情急,此時冷靜下來,也唯有暗歎一聲,服軟拱手:
“皇上聽聞世子出事,令我等前來拜祭——”
說到這裡,這大內侍還有些不服:
“可是公主,世子只是受妖邪詛咒,如今已經死而復生了。”
先前鬧出的動靜那麼大,眾人還沒有進屋,在外頭都聽得到大廳內的響動。
“誰說死而復生了?”長公主冷笑一聲,說道:
“我兒子只要還在棺材裡躺著,人就死了,你們既然是來拜祭他,就不要忘了原本的目的,少在我這裡打什麼歪門邪道的主意。”
她說完,衝周圍下人厲喝:
“還不送柳先生出門,將香燭重新擺好。”說完,懶洋洋的道:
“再放兩個蒲團,讓馮公好好嗑頭,畢竟是個軟骨頭。”
朱姮蕊惡意刁難的姿態眾人都看得出來,姚翝等人也不出聲,相互扶持出門。
柳氏回頭看了女兒一眼,又見屋內長公主、陸無計都在,遂放心跟著家人回去了。
將軍府的下人安靜了下來,收拾著善後。
羅子文、段長涯二人幫著擺了兩個蒲團,虎視眈眈,等著鎮魔司兩位正副監過來嗑頭。
馮振雖說是個內侍,但他位高權重,又是神啟帝心腹,向來跪天、跪地、跪皇帝,此時見被迫要給一小兒叩頭,臉色陰沉,卻沒開口。
遠處聽到齊整的腳步聲,士兵行走間甲冑相碰,發出整齊的聲響,帶著一種無言的壓迫,往這邊逼近。
雙方對峙半晌,程輔雲最先妥協,笑眯眯的上前,理了理那身蟒袍,道:
“長公主說什麼,便是什麼。”
說完,毫不拖泥帶水,上前正色下跪,連嗑了三個響頭。
他行完了大禮,起身站到了棺材邊,恰好就在姚守寧的身側,還十分自戀的理了理自己的鬢角。
“程公真是能屈能伸。”
姚守寧小聲的說了一句,他耳朵也尖,笑眯眯的回頭:
“二小姐誇讚了。”
“……”
姚守寧沒料到他臉皮如此之厚,不由好奇的問:
“程公不怕皇上責罵嗎?”
他們帶著任務而來,如今無功而返,回頭恐怕難以交差的。
程輔雲看了屋內其他人一眼,馮振與長公主對峙,陳太微自柳並舟走後,便雙眉微皺,一臉沉思之色。
這道士來歷不明,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