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門口,你怎麼沒告訴我,我‘大哥’也在這裡?”細聽之下,他的語氣有些嘲諷。
“啊!都是我的錯。”掌櫃一拍額,連忙道歉。“都是因為見到將爺太高興,只顧著與將爺話家常,倒把這等重要的事給忘了。”
“不怪你,去忙你的吧。”語氣是輕挑的、隨便的,卻遠比司重華更有魄力。
青史賢噙著愉悅的笑容。“小王爺何以不理會我們?”他可迫不及待要看司重華乍見他們大難不死的驚怖表情。
“是啊,為什麼不理會我,‘大哥’?”司將淳更往前靠近一步。
他很明白,司重華僵硬的身軀代表什麼,也很清楚他對自己的厭惡與恐懼。可是啊可是,他就偏要靠過去,偏要邪惡地翻騰他所有不安的情緒。
“沒……沒有。”司重華微微戰慄,氣勢硬是矮了—大截。
司將淳身上那屬於邪魅的氣息,直接威脅著他。他強迫自己掛上最親和的笑容,轉身向他視如眼中釘的雜種弟弟打招呼。
“‘小弟’,你上茶樓怎麼不先招呼我一聲?”
“好讓你避開我?”他是專程來堵他的,豈可讓他聞風而逃?
“不是。我是說……大家可以一起過來喝杯茶。”他多恨自己的氣勢敵不過司將淳,卻又從來不肯落荒而逃,落實了他始終不如人的可恥臆測。
然而,他們兩兄弟面對面矗立的模樣,卻讓不明底細的人們驚歎其壯觀。
已然仙逝的老王爺,就只這兩個兒子,看起來一樣出類拔萃,其實仍有差異。
司重華是老王爺的嫡長子,名正一言順地接收他遺留的一切;他雖一表人材,可惜才智平庸,是以名義上已貴為王爺,人們仍以“小王爺”相稱。
反之,司將淳就大大地不同了。他沒有繼承老王爺一分一毫的財物,卻獨享與他一模一致的雄才大略。他自立門戶,年紀輕輕已賺了缽滿盆滿;他看似玩世不恭,卻有著最精準的眼光與最厲害的手腕,使他永遠都在談笑間、輕而易舉地勝卻無數。
人們都羨慕老王爺有一雙好兒子,一個承名、一個獲利;更稀罕的是,兩人兄友弟恭,未曾有爭產的醜態出現。但是,只有明眼人才看得出來,貌似恭良的司重華十分嫉恨司將淳。在他心目中,司將淳的每個勝利,都讓他更顯失敗;司將淳的存在,完全奪走了他身為老王爺嫡長子的光彩,但他從來都不肯坦然服輸。
數不清多少次,他派人暗算司將淳,卻都不成功;他甚至私下造謠,司將淳行為乖張,是異種魔胎,並巧妙地將話傳入聖上耳中,然而,沒想到錯有錯著,反而讓聖上與司將淳產生了非比尋常的友誼,成了眾所周知的知心之交。
司重華搖了搖金質扇,儘管恨著司將淳,他仍要維持他大度能容的假象。
“‘小弟’,聽說你前陣子前往南方營生,一切都還安好吧?”
“託你的福。”司將淳意味深長地笑道。
“怎麼這麼說呢?”
司將淳趨身向前,壓低聲音地說道:“‘大哥’,你差人在猛虎崗、景上鎮等地招呼我,用的都是入流上段的高手,恐怕耗了不少銀子吧?如今我一切安好,身手反而被磨得更矯健,怎麼能說不是託你的福呢?”
“將淳兄,千萬別忘了萬劫崖的那筆帳。”青史賢難耐寂寞地插嘴道。“那巨石滾下來的樣子可比千軍萬馬,實在太壯觀了,令我畢生難忘。”
“青史賢說的是。像這等天大地大、值命抵償的恩情,你說……該要我怎麼還呢?”司將淳輕如呢喃地說著,語意卻透露著絕對不容錯辨的威脅。
司重華俊臉煞白,比司將淳矮了將近一個頭的身量微微抖瑟著。
他好恨,恨司將淳的光芒讓他顯得多餘;他又好怕,怕他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