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到底坐過來,沒忘了處境,“除了那幾個農夫一開始的敵意過盛,似乎挺太平。也許,他們真只是為了守護那眼泉水,才顯得緊張。”
“村裡沒女人。”節南撐著下巴,推開窗斜目瞧著。
這樣更能一目瞭然,放心說話。
孟元皺眉,一瞬不瞬看著節南,“……在家做飯吧。”
“村裡沒有雞叫喚狗叫喚羊叫喚。”孟元固然不是一個實用的同伴,可以說話解悶,“卻有蕭蕭班馬鳴。要不是遇上我們,他們應該準備離開了。”
憑自己看到的,聽到的,節南已經洞穿這夥人撤離的意圖。
“你……”孟元一頓,“……多慮了吧。依你所說,這些人不是村民,那就是裝作村民,可這麼做卻是為何?原來平家村的村民又去了哪裡?”
節南托腮閉眼,半晌沒說話。
孟元以為她睡著了,坐而不動,但看窗下。窗下長滿青苔,猙獰爬上石屋每一條縫,趁著無人照料,瘋佔。他瞧得有些出神,無意中拉回目光,忽然對上一雙濯濯葉兒眼,心驚跳,連忙別開眼。
節南笑了笑,不問他慌什麼,只答他剛才問的,“都到這份上了,我瞞著你也沒意思。告訴你吧,平家村甘泉雖寶貝,甘泉旁更有長生不老的仙瓜……”
孟元實在忍不住,噗笑。
“不信?那就換一種說法。”她很開明的,“大今軍奴從香州那邊逃過來,今軍不能善罷甘休,追過來”
孟元神情乍變,面若死灰,“香州是南頌境內,既然軍奴已逃出大今領土,今軍為何還要追趕?”
節南只當沒瞧見,“也許這行人裡面有手握秘密的要犯,也許這行人裡面有傾國傾城的美人,總之是放不得。於是,將齊賀山平家村”右手五指一抓,“吃下!設陷阱騙人入局!”
孟元語速極快,不似從前溫吞,“不對,齊賀山又不止平家村一個村子,且平家村不在主山道旁,你怎能料定人會逃進平家村?”
“這有什麼難的?看地經就知,平家村是離開瀘州地界的最後一村,也是今人最後的機會。而平家村遠近馳名,是避暑……看風景的好地方。”陰鬱小生挺有腦,但她揪著某人的尾巴呢,王九肯定在平家村不錯,不過
這人呢?
“牽強。”孟元還會哼。
這麼下去,很快男子漢氣概要出來了。節南心想,崔玉真要感謝她。
“二位,出來吃飯吧。”老翁的聲音傳入。
節南起身,“孟公子既然不服氣,那我們賭一把。我賭等會兒上來擺桌的姑娘定然是個美人。要是我贏了,你就”
孟元以為節南會說放棄崔玉真,或交待他究竟怎麼逃出來之類的,正要拒絕這場莫名奇妙的打賭
誰知,節南語氣一轉,“把剛才你花出去的二十斤銅板還我,而且還得背下山。”
孟元失笑,“我若贏了呢?”
節南認真眨兩下眼,“你若贏了,我就答應救你一命。”
一般人聽起來這是小本換大贏,其實則是節南這小刁賴根本沒誠意。孟元這種很能死裡逃生的傢伙,個性怯懦,又不是王泮林哪裡能死就往哪裡衝,沒有她需要出手的情形。而且,真有事,她可不怕抵賴。
孟元開啟了門,算作默應。
節南走出去。
兩人隨老翁進了堂屋,就見一位身著襦裙的窈窕姑娘背對他們在擺桌。單看身段,足以哇哇稱道,節南的眉毛才要往上挑,那姑娘就回過身來行禮,行過禮一抬頭
節南的眉毛塌了,孟元的眉毛挑了。
那姑娘塌鼻大嘴,就算節南來判斷,也絕對是天生的樣貌。
“不好意思,讓二位見笑,小女相貌不如人,只有廚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