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望著那群千金姑娘興奮談論哪個人哪個動作漂亮精彩,以節南的耳力可以聽得非常清楚,但她興致缺缺,將盤算付諸於實施,趁人發花痴之際,往樓梯口走去。
沉浸方才比賽的碧雲一步一回頭,有些不捨地問,“六姑娘,不能看完再走嗎?我還從來不知道蹴鞠可以踢得這麼好看呢。”
節南一邊回望碧雲,一邊好笑,“要不你接著看,我先走。”
說到這兒,她已經到樓梯轉角,不當心,直直撞上一塊鐵板,不,一個人。
“啊!”節南撫著額頭往後退,又感覺雙臂被人拽向前,頭再撞了那人一記,“啊!”
節南抬眼瞪去,怔住,發出第三聲,“啊!”
那人立刻像甩燙手山芋,原本捉著節南的大掌往外一推,將幾乎貼身的姑娘推開丈遠,雙目點火,神情冷冽,“又是你!”
節南反而嬉笑起來,“又是你,姐夫。”
她發現了,姐夫這個字眼,喊喊就很習慣,還萌生依賴,好玩。
崔衍知的俊臉剎紅,牙咬進肉裡,沉聲道,“你別亂喊。誰是你姐夫?”
節南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知道那是碧雲,手往後一抬,“碧雲,趕緊看蹴鞠去,我和這位大人說會兒話,馬上過來。”
碧雲一聽,這是不走了,樂得回上去。
崔衍知眯眼看著碧雲的背影,“這丫頭……”
節南彷彿知道崔衍知要說什麼,“姐夫放心,我在暢春園就跟那丫頭說了,喊你姐夫只是為了嚇唬你,方便我們走脫。”
崔衍知的目光落回節南臉上,“……”沉默半晌,才似痛下決心,“……你到底是誰?”
節南則早下了決心,起手無回大丈夫的棋,沒法反悔,“我是桑氏六娘,我爹叫桑大天,家住……”
“小山是——”崔衍知神情越發僵冷。
“你叫我桑小山也行,無所謂的。”節南笑意深深,“姐——”
“住嘴。”崔衍知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自己到底擺脫不了那場噩夢,“你之前為何隱瞞身份?難道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節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選個什麼時候能讓文官兒心裡好過呢?慎重!“……我和你分開後坐船來都城,有一晚風大浪大,生死關頭突然想起當年放走姐夫那事,才發覺姐夫就是崔大人,崔大人就是姐夫,哈哈!”
崔衍知看節南目光閃爍,冷笑道,“還是鬼話連篇。”
好吧,這人葷素皆忌。節南就道,“反正後來才想起來的。而且追究這個有何意義?”
總不能說是戴著兔子面具打昏他之後才想起來的,估計這人會跟她拼命。
崔衍知感到節南說得不錯,追究什麼時候想起來的沒有意義,當務之急是——
“今後不準叫我姐夫!”
節南是那種別人不讓她做什麼,她就非要做什麼的“惡劣”性子,“叫姐夫多親近啊。我剛來都城,人生地不熟,寄住在親戚家裡,不得不低頭。你也瞧見了,他們要我裝趙雪蘭,我就得裝。你雖然沒和我姐姐真拜堂,我救了你總是事實吧。”
崔衍知瞧著她嘰裡咕嚕的小模樣,心覺有古怪,狠話在嘴邊卻就是說不出口。
他頭疼欲裂!
節南心頭笑翻了過去,看看把文官兒惹得差不多了,才放過他,“崔大人。”
崔衍知攏刻眉川,“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沒錯,她當年救了自己,可他不會忘了,她嘲笑他長得太好看,才被她姐姐看上,還說因為他像紅顏禍水,她不是幫他,而是為了她姐姐好,為了桑家好,才要破壞這樁婚事。
對了,她還騙他服解藥前要禁食三日,又給他送大魚大肉來誘